莫丽猛然抬眼。
说话的，正是一直站在校长身后沉默不语的唐聿。
身姿修长矜贵，眉眼清隽，说他长得俊逸非凡，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偏偏是他那轻飘飘的一眼扫来，却让莫丽有种心脏被突然拽紧的不安感。
盛栖是第一次看见唐聿收起笑容。
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优雅如贵公子，他总是笑着，温和而又亲切，绝不会让人感到半点不适。
可现在，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极致的危险。
盛栖有些恍惚。
唐聿，是在要莫丽向她道歉？
莫丽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指尖在剧烈地颤抖。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她终于是对盛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是我没有调查清楚，盛栖同学，我很……抱歉！”
盛栖插着衣兜，一身的戾气被缓缓收起。
半响，她冷漠地说：“跟我道歉没用。唯一能接受你道歉的也不是我，而是舒展。”
“她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既然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班了。”
校长颔首：“行，盛栖同学就先回去吧，岑老师和莫老师，你们留在这里，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盛栖不再停留，推开门就离开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盛栖抬了抬手。
她那发凉得僵硬的手指，似是恢复知觉了。
早晨的太阳有些刺眼，她不禁伸手去挡。
但很快，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到她身前，替她挡去了阳光。
是唐聿。
他停在少女面前，眉眼垂下：“你还好吗？”
盛栖与他对视，男人刚才脸上的锋芒与危险，都被悄无声息地敛起。
他又再度变回了，那个脾性温和的图书馆管理员。
盛栖点点头：“还好。”
她说着，又顿了一下，慢吞吞道：“刚才在办公室的事，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说话。”
唐聿看她一眼，眉梢轻抬：“这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那个莫老师对你的态度。”
他微微转身，似乎要往前走去，“我送你回班。”
正是他这一转身，恰好让盛栖看到他耳垂上的耳洞。
像他这般优雅的人，也会留有耳洞吗？
盛栖出神地想。
……
此时，艺术系三班。
夏语在位置上坐立不安，连课都听不进去。
也不知道小栖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盛栖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处分，夏语心里更是着急。
然而没过多久，那抹熟悉的消瘦身影缓缓出现在教室门口——是盛栖！
盛栖走进教室，跟讲课的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班上的同学一个个对盛栖投去震惊的目光。
就回来了？没有处罚？
最震惊的莫过于白小凝，她不相信，一个经历了打架斗殴又被叫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的人，还能这么一副散漫姿态地回到教室！
夏语从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撕下半张纸，写了几行字，再折叠起来，转身放到盛栖的桌上。
盛栖接过纸条打开：
【小栖你怎么样了？教导主任没对你干什么吧？有没有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