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没再看那巧克力慕斯一眼，神色淡淡。
从最开始对这个公寓内的一切感到匪夷所思，到现在的坐立不安。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见舒展吃完布丁，盛栖面上不动声色，从沙发上站起身，面向景枫年：“十分感谢你今天的招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景枫年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挑眉：“这么早？我觉得我们还能再聊会儿。”
“抱歉，我晚点还有事情要处理。”
盛栖语气淡淡，与他对视的双眼像是毫无波澜的水潭般平静。
景枫年见此，也不做强求：“既然你说有事，那我就不强留了。”
……
盛栖拉着舒展走出公寓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景枫年双手环胸，倚着门，久久注视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过了好久，男人关上门，缓步走回到客厅。
景枫年坐在盛栖刚刚坐过的位置，拿起遥控器，开启液晶屏幕。
他按了一下遥控器上的按钮，跳转到新闻频道，上面在报道最近发生的一桩案子——
“日前，D市某小区楼后的排污水沟处发现两具尸体，尸体被凶手弃置于排污水沟深处，根据法医的现场初步判断，两名受害者生前遭到高浓度硫酸浇灌，经过详细的DNA对比后，警方确认两名受害者为近日轰动D市的绑架案通缉犯……”
报道主持人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新闻报道结束，景枫年面无表情地熄了屏幕。
他的目光，移至桌上那块没被动过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栖……”
男人单手拿起蛋糕，精致的眉眼垂下，低声呢喃：“我就那么让你感到害怕吗？”
“我追随你的脚步，把公寓创造成你所希望的模样，做你爱吃的蛋糕，除掉一切企图伤害你的人……可是，你根本不为所动。”
“甚至，你就这么对我说，唐聿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般残忍……”
啪地一声，蛋糕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碎裂开来，就像这块蛋糕一样，如此清晰，如此鲜明。
一滴眼泪，顺着男人的眼角滑落而下。
**
计程车上。
舒展看了看盛栖的侧脸，思忖几秒，决定还是问出来：“栖姐，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少女托着下巴看车窗外的风景。
听到舒展的问话，她偏头，“什么？”
舒展停顿几秒，缓声道：“医生从来没对你说过什么不能吃甜食的话。而且，昨晚你二哥拆了一盒从T国带回来的巧克力，你边吃边说这个巧克力太苦了不够甜……”
盛栖：“……”
舒展问：“你是不是讨厌景枫年？”
认识这么多年，舒展一直都知道，盛栖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
但能让她不惜去撒谎……舒展能想到的，只有是厌恶对方。
盛栖平视前方，说：“小展，我不厌恶景枫年，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甚至谈不上是关系处得好的朋友。”
“但是，我觉得他很危险。”
说着，她转过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舒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试图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