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束束烟花在漆黑的夜空尽数绽放。
绚烂斑斓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四散的光华仿佛能照亮整片天空。
树林内。
“嘭！”
“呃……”
“嘭！！”
一下又一下，羊角锤狠狠击在头骨上的声音清脆又残忍。
那声响，好似能压过夜空上炸开的烟花声，震撼人心。
凌傲然趴在地上，那张银行卡被失手甩到一边，鲜血顺着他的后脑流淌而出，双眼瞪着前方，眼白泛灰，瞳孔放大，比纸还要惨白的脸上最后只定格着惊恐的表情。
白小凝坐在凌傲然身边，手里的羊角锤上布满鲜血和一些皮肤组织，涂了精致妆容的脸上也溅满斑斑血迹。
她微微喘气，把羊角锤放到一旁，然后伸出手，缓慢地把凌傲然的脸转过来。
凌傲然已经彻底没了呼吸，指尖下的皮肤在逐渐失温，变得冰凉。
白小凝歪着头，指腹从凌傲然的额头开始往下移，一寸寸，一点点地抚摸他的脸。
她内心深处的疯狂和怨恨，在凌傲然彻底死去的那一刻，随之消散了。
人就是这么卑贱的生物，沟通无果的恩怨，只能用自相残杀的办法来消除仇恨。
那种畅快……哈哈，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与之比拟的。
“如果不逼我，你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是吧，傲然？”
白小凝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凄然的弧度。
直到手指摸到了他的唇，她漆黑的眼珠子微转，俯首，小心翼翼地吻下去。
虔诚中带了点无可救药的病态。
我喜欢你，比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还要喜欢。
我爱你，爱这个时候再也说不了话、眨不了眼睛的你。
只有这一瞬间，你的整个人才真正属于我。
永永远远……
*
雪是一种很好的遮掩物。
尤其是接二连三地下过大雪之后，一片白茫又厚实的雪地，可以隐藏掉很多痕迹……甚至是尸体。
白小凝戴上手套，异常冷静地把凌傲然的尸体用雪埋了起来。
那些去除不掉的血迹，也被她一并埋入雪中。
这片树林隐蔽，而且还是个监控死角。
直到气温再度回暖，这一大片的雪都被阳光消融，尸体才会再次出现。
在更遥远的极地里，毁尸灭迹是非常简单的事，因为那里的雪不会融化。
做完这一切，白小凝把银行卡收好，再把凌傲然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手机信号被大肖中断，已经成了一块不能使用的板砖。
除了她以外，再也没人知道凌傲然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就算今后警方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会怀疑到她头上……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白小凝笑了笑，看了眼时间，她该去和康启赴约了。
她很快就转身离开。
……
餐厅，独立包厢。
盛栖来到的时候，晏迟正坐在椅子上和段寂聊着天。
看到她来了，两人止住话头。
“稍微来迟了一点，抱歉。”盛栖很自然地说，没有半点拘谨。
晏迟摇头，表示没事，又转眼望向站在盛栖一旁的唐聿。
唐聿淡定又从容地和晏迟对视。
这位应该就是堂弟口中说的，A大图书馆的管理员，盛栖的男朋友……
晏迟对两位抬了抬手：“随便坐吧，先用餐，饭后我们再说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