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觉得盛栖那笑容，带着一些他不太能看懂的深长意味。
“……栖妹？”时墨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开口：“难道，你真的还有其他身份？”
盛栖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单手托在下颚处，笑得散漫：“谁知道呢。”
远处。
景枫年倚着走廊的墙面，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他抬眸，目不转睛盯着盛栖和时墨之间的一举一动。
一双如墨的眼中，裹挟几丝浅淡的凉薄。
殷白川从宴会厅走出来，一转眼就看到景枫年站在这里抽闷烟，挑了挑眉：“怎么？心情不好？”
景枫年很自然地收起目光，侧目望向殷白川：“凌家现在什么情况？”
“哦，凌霄整个人萎了，失魂落魄似的，他儿子凌傲然还在安慰着呢。”
殷白川双手枕在脑后，露出一个略显幸灾乐祸的笑容，“云界财团那边倒是挺雷厉风行的，主要是这凌霄太缺心眼，让晏迟抓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凌霄在他那儿绝对讨不到任何能商量的余地。”
景枫年听言，唇角微勾：“是吗？那可真有趣。”
殷白川直觉景枫年似在酝酿什么大计划，他顿了顿，小声地问：“如今凌氏出了这档子事，还要继续合作下去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
景枫年身子倾斜，瞄了眼宴会厅内的凌霄，他虽笑着，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我只需要再添上一把炙热的火，凌氏就彻底垮了。”
已是深夜。
宴会厅外的走廊灯光暗了几盏，景枫年侧着身子，微弱的光线只照映在他半张脸上。
而另外的半张脸，仿佛彻底融入黑暗中。
说不出的诡谲感。
殷白川莫名背后一凉：“……什么意思？凌氏还有把柄在你手里？”
景枫年眼眸轻垂，笑得挺无辜的：“能把馥郁这个品牌做大做强，凌霄哪里算得上什么良心企业家？”
“争先恐后想要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人，都是把良心出卖给魔鬼的虚伪者。”
殷白川沉默一瞬，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手里有掌握凌氏生死的命脉，为什么还要我去跟凌氏谈合作？”
“因为凌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目光微转，视线从凌霄身上转向他身侧的凌傲然，眼中有瞬间的阴狠，“很快，他就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殷白川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问，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不能招惹的人，究竟是谁。
殷白川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景枫年——
他温润，优雅，待人处事游刃有余。
可他身上总有种致命的危险感，难以靠近。
或许是身居高位者，普遍都孑然一身，但这些年来，除了他以外，鲜少看到景枫年身边有离得近的朋友……
景枫年，难道不孤独吗？
……
大概是身份被扒，有“把柄”在时墨手里，盛栖很大方地陪时墨扯淡了半天。
直到时间真的已经很晚，再不回家可能要挨哥哥的训，盛栖才提出要回家。
时墨提前让父母先回家，他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去停车场前，他回头对盛栖说：“栖妹，你是弦七月的事，我不会外扬的。”
盛栖看着他，轻笑：“行，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