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凝没有马上动笔，而是扫视了眼盛栖。
盛栖定定望着画布，眉眼低垂，鬓发恰好挡住她的侧颜，看不太清她的神情。
白小凝抿了抿唇，没有思考太久，先用铅笔在画布上起草稿。
周笙和那几个艺术家一路围观下去，谁也没有出声。
施槿倒是没跟去围观，只是和其他学生站在不远处，目光放在盛栖的背影上。
五分钟过去了。
白小凝的草稿已经画一大半。
然而盛栖还没开始起草稿。
夏语很着急：“小栖怎么还不开始呀……”
陆非池侧目望向夏语，笑了：“别怕啊，相信栖姐。”
舒展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比谁都淡定。
唐聿看着盛栖，唇角微勾，她可真是沉得住气。
谢琪琪见盛栖依然没动笔，不禁嘲讽：“不会画就是不会画，非要装逼，真的搞不懂……她就那么喜欢被人笑话吗？”
岑琳先前在会议室整理学生资料，整理完或许赶来操场，才得知盛栖和白小凝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
“岑老师，您说这个盛栖真的会画画吗？”一个凑热闹的二班学生压低声音发问。
岑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没有答话。
盛栖会不会画画，她比谁都清楚……
虽说几天前的素描课，盛栖的素描作业很勉强地拿了个80分，她也遵从上次的约定，没有再给盛栖安排课后辅导。
但那绘画水平，依然属于不忍直视那一挂。
现在，这么多的人要亲眼见证盛栖和白小凝的个人对决，此外还有数位艺术界赫赫有名的艺术家。
她作为盛栖的辅导员，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自己负责的学生的一言一行，都跟她这个辅导员挂钩。
岑琳心里愁得不行。
她不盼望盛栖能画出惊艳众人的作品，只求她的作品不要过于难看。
……
白小凝的草稿画完了，她下意识望向盛栖那边，见她的画布没有任何绘画痕迹，眼中划过一道讥讽。
果然啊，她根本就不会绘画。
至于那张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的草稿，她估计是盛栖从哪本画册上照着抄下来的。
白小凝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盛栖身上，她决定了，她要在这一场自证中，狠狠把盛栖踩在脚底。
就在众人们以为盛栖要放弃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盛栖缓缓拿起一支油画笔，沾上米白色的颜料，笔尖轻压在画布上，猪鬃毛呈扇形一片片地开始铺色。
每铺一层颜色，都没有任何犹豫，她对她下的每一笔都在计算之中。
施槿有些惊讶，这丫头……居然没打算起草稿，而是直接铺色？
盛栖先是铺上底色，然后用细笔尖的笔画出人物的大致形状。
接着是颜色过渡、晕染、划分明暗分界，上色严格遵从着先薄后厚，先暗后亮的顺序。
段寂对白小凝的画作没有兴趣。
他的目光，全程落在盛栖笔下的画布，眼神从平静迅速转变为惊愕。
这手法，这笔触……
盛栖确实会绘画，她不仅会画素描，她对其他类型的绘画也应该非常擅长！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
白小凝还在铺色阶段，盛栖却已经到了最后的修改阶段。
身后那些对盛栖议论纷纷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