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艺术系三班。
同学们聚在一起说着那位转校生。
“你今早看到沈清眉了吗?”
“没有啊!好气,早知道我就再起早一点了!”
“我好想去问沈清眉,她和我顾东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也好奇,她跟我顾东风的打法实在是太接近了,急死我了……”
“你们说,沈清眉是主玩刺客型的近战选手,咱寂神也是近战选手,她跟寂神,谁会更厉害?”
大家说话的音量算不上小。
坐在位置上看书的段寂自然也有听到。
同学们在提到“我顾东风”这四个字时,段寂翻书的动作明显略有凝顿。
他薄唇微抿,下意识侧身,视线看向夏语身后的座位——
夏语听着同学们的议论纷纷,难得没有跟着去讨论。
而是转头看向后面空荡荡的座位。
已经八点了。
小栖还没起床?
夏语心里有些担忧,立即给盛栖打了个电话。
只是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宿舍。
盛栖昨晚又做了噩梦。
梦中的场景,与从前梦到的别无二致。
火海顺着地板燃烧过来,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女,还有一群身穿白大褂、手拿针管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在梦里看到双眼无神、脸色惊恐的舒展。
她最终还是敌不过这种让人喘不上气的压抑感,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
拉开抽屉,盛栖找到玻璃瓶,从瓶中倒出三片药。
她没有喝水送服,直接塞进嘴里。
牙齿咬裂药片,苦涩的味道在瞬间充斥口腔内的每一个角度。
盛栖强行咽下药片,那股苦味直接从咽喉直涌上来,她没由来地感觉到一股恶心,马上捂住嘴冲到洗手池干呕。
缓了好久,翻涌的胃部稍微得到好转。
刚吞下去的药,几乎都被她吐出来了。
盛栖漱着口,盯着镜里那个脸色苍白的人,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只要一闭上双眼,那只被关在内心里的恶魔,好似要张牙舞爪地冲出来抓住她。
盛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手背上几道发白的疤痕。
是上次去打魏桥时留下来的伤,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她木着脸,伸出另一只手,指甲在疤痕上用力一刮。
血珠从泛白的疤痕中渗出,疼痛让盛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垂下手,任由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流,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少女喃喃自语。
空旷的浴室内,没有其他人回答她的话。
*
十点,盛栖终于来到教室。
夏语看到她姗姗来迟,脸色还有些病态的白,担心地问:“小栖?你……你没事吧?”
盛栖淡淡地看了眼夏语,摇头,然后坐回到座位上。
现在是课间休息,教室内吵得很。
盛栖感觉两耳嗡嗡,好像耳边有个高爆炸弹,炸得她头痛欲裂。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瓷砖地板上刮出一道异常刺耳的声响,惊得班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一个个把惊恐又无辜的目光投向盛栖。
盛栖按揉着眉心,好一会儿后,睁开惺忪的眸子,嗓音沙哑:“……抱歉。”
说完,她走出教室,去洗手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