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我被锁在狭小的桌椅上，昏暗的房间令人压抑。
【你究竟杀了谁？】
我沉默不语。
警察亮出两张照片。
我本能的低了头，生理上作呕。
照片上，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黑黢黢的骨头。
我猜得到，应该是火灾现场的尸体。
【不同年龄的人，骨头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
【虽然死者面容损毁，DNA也跟家里提取到的纪慕维毛发相吻合，但是从他牙齿的磨损情况来看，他的年龄，应该是四五十岁。】
【死的人不是纪慕维，是他的父亲纪宏城。而且，他不是烧死的。】
警察的话，并不是询问。
他说的非常笃定。
他们查出来了！
我的心跳漏掉了几拍，却依旧沉默不语。
警察道：【谭倩颖，你认定是纪宏城害死了你的父亲，所以杀了他，为你父亲报仇。纪慕维帮了你，然后你们策划了这场火灾，并且编造了那些谎言，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的拳头，越攥越紧，紧张到难以呼吸。
我看着警察问道：“他死了吗？”
“谁？”警察蹙眉看着我。
“纪慕维！”我发狠的说出这三个字。
但是，我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那天我把纪慕维推下了楼。
但是，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警方已经在楼下放置了气囊。
纪慕维摔下去，未必会死。
但只要警察看到我想杀他，我就能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
警察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快因为窒息而昏死过去。
终于，我听到了两个字。
【没有。】
卡在我胸口的那股气，瞬间就顺了。
我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却攥紧了拳头，“他为什么还不死！”
“他就是纪宏城的帮凶！他们两个人都该死！！”
“为什么我杀的了纪宏城，却杀不了他！为什么！”
“他该死的！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疯狂地哭喊着，激动之下，桌椅被我带的剧烈摇晃。
警察神色大变，立刻有人上来安抚我。
我瑟缩在女警的怀里，不断流眼泪。
过了很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警察，到了我的跟前。
【谭倩颖，你还记得我吗？】
我颤了一下，瑟缩着不理会他。
但是我已经认出了他。
这个警察姓张，就是当年负责调查我父亲坠楼案的人。
也是他告诉我，警察定罪需要证据。
张警官叹了一口气。
【倩颖，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你父亲死于意外。但是，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密？】
【在警方的眼里，你的计划都是小儿科，漏洞百出！你这样做，会断送自己的一生啊！】
张警官的口吻，似是痛心疾首。
我心里很难过，仍旧不理会他。
最后他说：【纪慕维已经招供了，你也坦白吧。只要主动认罪，还有机会争取轻判。】
我的心，狠狠一跳。
“招供？”
“他招供了什么？招供他眼睁睁看着纪宏城折磨我，却不肯帮我吗？”
我的声音颤抖，埋首于女警怀中，不敢去看张警官。
我知道，我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漏出了破绽。
张警官的话，极有可能是话术，故意来套我的话。
我不能再说更多了。
我很确定，只要我跟纪慕维的供词有出入，警方就难以断案！
张警官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再次叹了一口气，起了身。
我听到他跟其他人说【让他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