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被他的眼神一看心底慌乱,急忙挣脱陆墨轩的手,“庭堔,你在家啊?”
她本是无心的一问,可落在陆庭堔的耳朵里就成了别有用心。
薄情的唇角勾起成冷冽的弧度,眼角却未带一丝笑意,“怎么?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什么好事?”岑欢眉头微皱,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边的陆墨轩倒是接过了话,眼中带着不满和嘲讽,“陆庭堔,你丢下岑欢一个人在医院就罢了,还说这样的话伤她?你要多没自信,才会这样怀疑自己的妻子?”
陆庭堔眼中的寒意几乎可以令空气凝结成冰,“岑欢,还不给我滚过来?”
他语气冷漠而霸道,如同对待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小狗。
岑华的心脏钝钝的痛,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走。刺骨的疼痛从脚踝传来,每走一步都愈加严重,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的脚要断掉了。
陆墨轩眼中带着担忧,正准备伸手去扶她,却被一边的陆庭堔抢了先。
“摆好自己的位置,私生子就该有私生子的样子。”陆庭堔带着一贯的高傲,扯着岑欢的手将她带到了屋子里。
陆墨轩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夕阳的余晖浅浅地落在他的身上,一向温柔的脸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岑欢脑袋痛得几乎要炸掉,脚上也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可这些都不上她手腕的疼痛,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觉得,陆庭堔是要将她的手腕给捏碎。
“你要带我去哪里?”飘忽不定的声音带着疼痛与紧张,她挣扎着问道,“你弄痛我了……”
陆庭堔脚步不停,将她朝楼上扯去,“我才一会儿没看你,就又找了个新欢?呵,还是自己的小叔子,岑欢,你能不能要点脸面?”
恶毒的话如同一根根钢针,毫不在意地朝她的心脏扎了下去,她痛得声音都在打颤,“不是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气头上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去,转手就将她甩到了床上。
天旋地转之间,她被面若寒冰的陆庭堔扔到了柔软的床上,受伤的脚磕到了床沿,痛得她尖叫了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陆庭堔眼角都是红的,望着她惊慌无措的样子眼中唯有浓到化不开的嘲讽,“你不就是想要个男人满足你吗?”
他说着就来撕扯她的衣服。
岑欢被他的模样吓住了,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衣襟,眼中的泪花摇摇欲坠,“陆庭堔,你疯了!”
她爱他,她愿意为他献上自己的身子。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不能接受这样充满侮辱的方式,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一个属于她和陆庭堔的孩子。
“现在又来假正经?”陆庭堔的声音如同嗜血的狼王,低沉而危险地传入岑欢的耳朵。
岑欢只死命地握住自己的衣襟,绝望地摇着头,任由泪水落了满脸,“不要……陆庭堔,求你不要这样对我……陆庭堔……”
她的爱成了他的武器,一次次将锋利的一面对准她的心脏,狠狠地扎进去,还要面带微笑地在其中翻搅,直要把她的心搅碎成泥才肯罢休。
“要么和我做,要么离婚,”陆庭堔失去了耐心,阴鸷地盯着她尚带着红肿痕迹的脸,“你自己选吧。”
她不能接受没有他的生活,不能接受永远看不到他的生活。
和爱他相比较,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欢带着几分认命的悲哀,自暴自弃地想着,缓缓松开了握住衣襟的手。
陆庭堔脸上的嘲讽几乎成为实质,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身上掠过,为她带来了一阵陌生的战栗。
真奇怪,他的手是冷的。冰一样冷。
即便如此,她的眼神还是逐渐涣散,几乎都要以为男人的温柔是她做的一个美梦的时候,他忽然冷笑一声。
“看看你饥渴的样子,真以为我会碰你这种脏女人吗?”
他的话一字一顿,唯恐她听不清楚一般。
岑欢猛地睁开眼睛,他充满侮辱性的话落在她耳中惊雷一般,苍白的唇抖着,却说不出来话。
他衣冠楚楚地站在床边,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刻一般,他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是充满不屑,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东西,连让他多看一眼都不配。
直到关门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她才缓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已淌了满脸的泪。
岑欢心想,她原以为陆庭堔要将她的心搅碎成泥才肯罢休,她错了。
他不但要将她一颗真心搅成泥,还要将它掷在地上,用鞋尖儿狠狠地碾一碾。
她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提起精神,从地上捡起被他撕破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回身上。
那天之后,陆庭堔没有再来找她,也没有再亏待她。岑欢心里明白,他是为了将她身上的伤都养好,以免爷爷看出端倪。
爷爷寿宴的那天,她穿上陆庭堔一早派人送过来的紫色礼服,简单地打扮了一下,便和他一同前往。
无论对她怎么样,在爷爷面前,陆庭堔都是一个孝子贤孙。再想想他对白柔和曾经的唐歆,似乎也都是很好。
岑欢心中苦笑,原来,他所有的不好,都留给她一个人了吗?
陆家财力雄厚,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又是大日子,所以特意选了平时几乎不开放的陆家老宅作为宴会的主办厅。
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奢华而典雅。
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不是一方巨贾,就是政界高官。
作为宴会的主人公,老爷子自然是众星捧月一般,可是看到陆庭堔带着岑欢出现,他不再理会身边人的恭维,只笑眯眯地招手让岑欢过去。
老爷子见到她很开心,拉着她的手一直说话,“庭堔对你好吗?没欺负你吧?”
岑欢听到这番话,心中一酸,几乎就要滚下泪来。
他不仅欺负她,还要伤害她腹中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她心中蕴着无限委屈,一时之间几乎要控制不住。
一边的陆庭堔皱了皱眉,将话接了过去,“爷爷放心吧,我们夫妻恩爱的很。”他边说着,边在老爷子看不到的角度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岑欢回过神来,撑起笑脸道,“庭堔很爱我,也很疼我,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们每天都很幸福。”
她说得情真意切,因为这些全都是她内心幻想过无数次的生活。
“好好好,”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道,“若是他欺负你了,你来告诉爷爷,爷爷打他个臭小子。”
“谢谢爷爷。”岑欢真心实意地道谢,老爷子对她是真的好。
怕再坐下去爷爷发现什么,岑欢又勉强和爷爷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却不曾想,在楼梯拐角处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柔。
她竟然也在这里。
见到岑欢,她略带挑衅地挑了挑眉,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微抿一口,“你顶着这副尊容,也好意思来这种场合?”
岑欢不想和她说话,只是从她身边走过。
白柔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握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怎么?自惭形秽了?”
那张脸,明明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恶毒。
岑欢皱起了眉头,“放开我。”
“我偏不放又怎样?”白柔得意地笑了笑,“我抢了你的男人,你的职位,你都没有办法。我拉住你的手腕,你又能怎么样呢?”
她说着,目光转到岑欢的肚子上。
只要岑欢把肚子里那块肉生出来,一做DNA检测,陆庭堔就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
所以,她不能让它生出来。
心念电转之间,她手腕上一个用力,将穿着高跟鞋的岑欢狠狠推了下去。
岑欢没想到她突然发难,一下子重心不稳,朝下滚了下去。
楼梯台阶的棱角撞着她的各个部位,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身子散开了。
巨大的疼痛聚集到她的小腹处,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子宫的抽搐。
直到磕在栏杆上,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母性的本能使她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即使痛到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她依旧在意识昏迷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道,“救救……我的孩子……”
鲜血在她的身下缓缓流淌,绽放出一朵凄艳的红花。
无边的黑暗与疼痛将她吞噬。
站在楼梯顶得意洋洋的白柔没有注意到,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部落入一边的陆庭堔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