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速的流光释放出璀璨的金芒划过枫林寺夜空,飚落在佛主殿后院的方丈室琉璃屋顶。
此刻,屋顶隐秘通道机关受到天闻方丈的佛念控制,吱嘎,一声轻响传出,屋顶打开一道天窗,金色流光包裹着叶寒的肉身毫无阻碍的穿透而入。随之,一道金色人形光影跟着这道金色流光遁入天窗内,三息间天窗自动关闭,叶寒在金光消散后,现身枫林寺方丈法室内。
叶施主,请坐!天闻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端坐佛纹大桌旁招呼叶寒道。
叶寒坐下,深邃的黑瞳深处那一丝警惕之芒暗闪之际,凝眉看着对坐位置上一脸慈祥笑意的这个修为恐怖的佛律宗领袖和枫林寺方丈天闻大师,耐着性子等候他的下文.......?
一道金芒闪过,一个高大白发老僧身披红色大佛袈裟,带着慈祥的笑意不请自来的坐在叶寒左侧,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叶寒却冲天闻方丈开口道:
“天闻方丈,你那孽徒闵月大佛被本座禁锢在老年殿内面壁?”
枫林寺护宗老祖银发空荀真佛一来到方丈室坐下,便直接发难,他声音似乎并不高,可却传遍了整个方丈室空间,在场的叶寒和天闻方丈二人,只要耳朵不聋,都听的一清二楚。
天闻方丈坐在枫林寺的方丈室内,神情阴晴不定。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枫林寺护宗老祖银发空荀真佛这么不客气的质问,天闻方丈老脸有些挂不住,想要私下里解决,可见枫林寺定海神针般的老祖银发空荀真佛这态度,显然没善罢甘休的打算。
逼不得已,天闻方丈也只好恭敬起身施礼佛号道:“阿弥陀佛,老祖宗,孽徒闵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夜袭叶施主,还请老祖宗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绕过他。”
枫林寺护宗老祖银发空荀真佛傲然站起,身子就在佛纹桌的旁边淡然道:“我希望他能够在本座监督下涅槃?”
天闻冷笑,神情微变,不满道:“空旬老祖宗好手段啊!知道我那孽徒闵月觊觎叶施主一身的宝贝,便不请自来送人情,趁我这个晚辈刚才不注意的时候,中途将我那孽徒截掉,然后直接将其囚禁,现在居然还要他涅槃,真不愧是枫林寺的一家之主啊!佛律宗这偌大的家业,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叶寒看到二人争执,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二人争执的什么?起身看着方丈室内北墙那座佛主法相,扯出一丝坏笑:
“嘿嘿,天闻前辈的手段,真让晚辈刮目啊。”
护宗老祖银发空荀真佛,见叶寒领情,隐隐扯出一丝坏笑,幸灾乐祸道:“我枫林寺的很多产业,不也是在天闻师侄的‘好手段’之下,一个个不见了。”
“老祖!”相隔不到两米,天闻狠狠地瞪着帮外人的老祖空荀真佛,怒道:“此事和空旬老祖你无关,休要多管闲事!”
叶寒才不鸟他,站在一旁回过头邪邪笑道:“此事,的确和老祖无关,老祖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方丈前辈不要这么激动嘛。”
空荀真佛站在一旁,心中暗笑,第一次觉得叶寒这小子还有点意思,知道在什么时候落井下石才能让抢夺了他方丈职位的天闻大佛最痛。
天闻心知此时不能惊动叶寒的警惕心,也没拿他怎么样,这时候也不好和这个将来要夺舍的宝贝疙瘩斗气,只能对银发空荀真佛转怒陪着笑脸,解释道:“阿弥陀佛,老祖,当初晚辈派遣孽徒闵月夜里到班纳江边保护叶施主,也不知道这小子动了歪心思,当初还是看在老祖你的面子上,才派人接他过来拜晚辈为师的,当时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老祖冤枉死我这个晚辈了。”
“冤枉?”空荀真佛脸色阴沉了,冷笑道:“要不是你们知道叶小子身怀,金,毒,空,绝幻体四大魂源,你天闻会屈尊暗里派人夜袭他?方丈室和我们老祖殿相隔三里,你的手伸的那么长,不为得到叶小子肉身内的宝贝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闵月那不成器的孽徒飞升?哼!”
天闻苦笑不迭,解释道:“老祖你真是误会晚辈了。”
“天闻,本座不想听你说这些狡辩的话,你那宝贝孽徒闵月,我也不在意,你只要将夺舍叶小子的想法打掉,我立即走人,绝不会为难你这个后辈。”空荀真佛满脸不耐烦。
“老祖,晚辈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天闻你执意不肯放手,那本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空荀真佛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淡淡道:“我老祖殿虽然不插手佛律宗各寺庙的纠纷,但也不是能够任人违犯佛律戒条的,天闻你好自为之。”
话罢,空荀真佛招呼叶寒,直接下了方丈室的三层石楼。
“叶小子,本座随时欢迎你来老祖殿做客,什么事情都好谈的。”空荀真佛的声音,突然从身前飞到半空的空荀真佛口中传来,这一句话蕴藏着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叶寒出了方丈的石楼院子,朝着半空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道:“晚辈谢谢老祖前辈的关照,以后肯定要去拜访前辈,要是麻烦到前辈主,到时候还请老祖前辈多多照应。”
“我空荀最恨一些耍手段的小人,能帮助到叶小子你,本座也算是与你有缘。哈哈哈!”半空悬立的银发飞舞的空荀真佛哈哈大笑,远远对叶寒施佛号掌含笑示好道。
“那小子就先谢过老祖了。”
半空的空荀向下方广场的叶寒点了点头,又侧头冷眼瞥了一下方丈屋顶上脸色难看之极的天闻方丈,这才含笑飞离枫林寺内院广场。
与枫林寺空荀老祖愉快分别后,叶寒没有理会方丈屋顶的天闻,直接扯出一丝坏笑弹射而起,化为一道金光划过广场夜空激射外院杂物堂。
回到自己的客人斋房,叶寒简单的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看着即将黎明微亮的窗外夜空。思考着......如何开口打听师尊魔圣大帝遗落的另一半传承“魔魂玉”。
这一天在枫林寺的经历和恐惧,因为空荀佛主的突然出现,变得有趣了一点。
在叶寒和空旬老祖离开内院方丈室之后,天闻却派出旗下弟子闵华跟踪叶寒暗暗打听他和老祖,很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当清楚了情况之后,天闻方丈对这位老对手的空旬老祖行为而不齿,私下里居然和自己抬杠送人情给叶寒这个臭小子,珠光下他一脸的鄙夷看着窗外不知想着什么坏点子.......。
毕竟纸包不住火,枫林寺内戒律殿,执法殿,罗汉殿,经卷殿,僧兵殿,方丈院,这六个枫林寺至高的权利机构的掌舵大佛很快知晓了叶寒是飞升上界撕裂佛魔共域世界之力的绝世宝药、六大殿纷纷在黎明之前派出门下弟子悄然潜伏在杂物堂四周,监视着叶寒这个宝贝疙瘩。
唯独老祖殿没有动静,不是老祖殿六位枫林寺佛门老祖不动,而是不削,他们的佛念早已弥漫整个枫林寺这个律宗发源地总部的全境。对于小辈们暗里的这些小动作,他们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这里面也就空旬老祖和叶寒这个突兀现身枫林寺的香客小子有一面之缘,对于寺内六大殿的大佛派出门下弟子监视叶寒之事,他可没有大意。对于寿元接近大限的几位老祖的心思他作为其中一位,最清楚不过了。他知道真正的夺宝叶寒之战才刚刚开始。
叶寒在空旬老祖暗中保护下度过了平静的半个月。
佛魔共域佛律宗一万三千五百年这一天。
晴空万里,似乎在雀跃的迎接着十年一次的佛律宗斗法会。
这一天,前来枫林寺参与律宗斗法会的佛魔共域东南律宗旗下各寺庙律宗武僧,都在准备着激烈争夺前三名。
和尚,佛陀,大佛三个等级的前三名额,都有相应的佛门密技、秘宝、修炼材料作为奖赏,只要够勇猛冲入前三,肯定是满载荣誉和奖品而归。
佛律宗除了方丈院和老祖殿,五大殿在奖品方面,往往出手大方,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品级佛技和秘宝,与可以增进寿元的佛魔秘制丹药和修炼材料。
在这天的一早,这些丰盛的奖品,便被摆上了枫林寺广场斗法大会中央的一座十米高的佛台上,有专门的寺内修为高深的九鼎中期大佛守着。
那些参会的和尚,佛陀,大佛们眼见各类奖品已经被摆了出来,在接下来的擂台斗法之中,一个个是卯足了劲。
到黄昏的时候,已经有两名佛陀后期境的佛陀,在斗法擂台场上被对手当场打残,还有一名大佛初期之境的佛道强者,直接被打成了白痴。
在佛律宗斗法大会上,只要一方及时认输,另一方不得继续出手。
因此,只要不心生贪念,勉强为之,一看形势不好就主动认输,肯定不会丢掉性命。
那几名重伤的佛修弟子,都是因为觉得自己还可一战,在劣势之下妄想扭转乾坤,这才落得个凄惨下场。
主席台的石台上。
空旬老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高高在上的盯着下方的斗场,时不时瞥一眼中央天闻方丈的慈祥笑脸,每一次都能盈盈看到天闻微笑背后的那双阴郁的眼睛里,透出跟死了儿子一样的暗芒。
一月来,方丈院几名绑架去杂物堂绑架叶寒的重要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神秘失踪。
在佛律宗枫林寺斗法大会这种关键的时刻,天闻方丈主持斗法大会的同时窝着一肚子火气,明明知道是谁在对他派出的弟子下手,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大张旗鼓的在寺内干,毕竟他是明面上的枫林寺方丈。
天闻方丈麾下高手弟子,只能悄悄在寺庙外院杂物堂范围内搜寻老祖空旬派出的一行人的踪迹,可遗憾的是,他们连老祖殿空旬老祖派出保护叶寒弟子的影子都找不到,老祖殿的空荀老祖也没有派人送话过来,让他连谈判和解的机会都没有。虽然,空旬老祖已经释放了闵月大佛他的大弟子,天闻方丈并没有一丝感激之意。
“小子,今天就是我佛律宗十年一度的佛道斗法大会了,今天你观摩了那么多场佛法战斗,有什么收获?”空旬老祖心情舒畅,侧头抬起瞥了一眼身后的新关门弟子叶寒,随意地问道。
“收获?”叶寒神情温和,点了点头,道:“收获肯定有,不过只是观战,收获也不会太多,弟子还是喜欢走上战场,真刀真枪的拼个生死。只有在生死之间获得的领悟,才是最珍贵的修炼积累。”
空旬一愣,本来坐正的姿势却扭头抬起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诧异地问道:“你小子身如凡躯,虽然,在魔域你的战斗经验不缺乏?但是在佛魔共域这个混乱一界的太古战场疆域内,你不要让为师我觉得你小子好像已经身经百战了?生死之间的领悟固然珍贵,但如果你死了,那什么领悟都是多余了。”
叶寒咧嘴嘿嘿一笑,也不解释。
“咦?”
空旬老祖突然轻呼一声,表情有些怪异,远远望向了不远的中央主席位。
十五米外,天闻方丈的座位上。
闵月大佛在天闻方丈的耳旁轻声嘀咕了一句,他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之极,竟然就从主席位上站立起来,直朝着叶寒他们这边走来。
老祖殿的座位上,空旬真佛与另外五位老祖级真佛,沉吟一下,微微左右点头致意,空旬老祖起身招呼身后叶寒也走向了迎面而来的天闻方丈和他身后恭敬的大弟子闵月大佛。
佛律宗宗门发源地枫林寺斗法广场擂台场中,一个个和尚,佛陀,大佛初期佛修弟子还在擂台上激烈的交锋,旁边围观的众多佛修武者,看着那一起对过走近的空旬老祖和方丈,都是神情疑惑,不知道在这个时段两位佛律宗至尊级强者这是要做什么。
不多时,脸色一片微笑的方丈天闻带着弟子闵月大佛,率先走到叶寒与空旬老祖的身前。
一见面,天闻便直接发难,暴喝道:“空旬老祖!叶寒是我佛门的宝药你居然暗里收他做关门弟子到底是何用意?”
空旬老祖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我只知道叶小子愿意拜本作为师,天闻师侄,你管得太宽了吧?”
“空旬,你少给本座装蒜!叶寒是佛律宗的财富,不是你一个老祖殿老祖的,其他五位老祖的意思本座也征询过了,他们反对空旬老祖你收叶寒为关门弟子,如若你坚持己见,那就休怪本座持方丈金卷废掉你一身佛门修为。哼!”
空旬神情淡然,“叶寒是外来人,如果不是身具飞升重宝,你天闻和老祖殿几个老家伙还有五大殿的殿主你们会暗中绑架于他,本老祖秉承佛主“空玄佛念,劝你等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空旬,你最好把他给我交出来!”
“天闻,我老祖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过问!”空旬哼了一声,一点不客气。
“我徒儿闵空昨夜到外院杂物堂办事突然失踪,到今日还未归来,定然是你空荀弟子下的手!别人倒也罢了,你空荀作为老祖殿真佛级咯老祖胆敢对闵空下手,我天闻必然让你好看!”天闻方丈瞪眼沉声道。
此话一出,斗法大会主席台上的众位律法宗高层大佛,都是表情古怪,总算是知道天闻方丈为何这么大发雷霆了。
闵空乃是天闻方丈和已故枫林寺圣女的私生子,不但修炼天资不凡,而且脑子极为灵活,长大之后任执法殿副殿主,方丈院弄出来的许多夺权阴谋诡计,都出自此人之之手。
就连老祖殿,也有很多弟子都在他的手上吃过亏。
闵空可谓是律法宗后辈这一代大佛中期修为里最有能力的一个人,也是未来律法宗宗主和枫林寺方丈的接班人,如今这么一个关键的人物,也跟着失踪了,天闻再也坐不住了,终于过来发难了。
空荀师傅果然有手段!叶寒心中一跳,知道这一下子天闻方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本老祖不知道你的弟子闵空在何处,天闻,你作为方丈,自己花点心思命令弟子去找吧,本座还要教育新弟子叶小子,所以没时间陪你。”空旬心中暗爽,却没有松口,一脸慈祥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