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隔三差五就因为各种原因争吵起来,如今看到他的离开,非但不制止,反而冷笑一声,像看热闹的样子。
幻尘知道他们在幸灾乐祸,以为他离开位置被逮住了,肯定会被批一顿。
他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寒潭冷霜爆发。
这些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蠢,怪不得一直都只能是兵!若是他的人,定会被幻月的兵值守严明不止一星半点,也不知那老不死的怎么回事!
幻尘在心底骂骂咧咧的,一转眼就没入了人群中,跟着他们一起外出巡逻去了,之后又寻了理由离开队伍。
“废物!一群废物!”傍晚,幻月在听说幻尘跑了之后,那双眼中怒火十足,“那么多人看一个人,都看不住?”
“我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了,守在外面的都是皇上的人。”侍卫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会被殃及。
幻月闻声后,眼底的失落愈加浓烈。
他总算明白了,有些人的偏心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估算和解说的!
“戒备!”幻月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冰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报!”一个士兵冲了进来,硬生生在他面前止住脚步,面无血色,“二殿下联合了数十个部族,要攻打王城!现如今已在城外五里!”
五里?呵!他这边才发现幻尘不见的消息,幻尘就杀上门来了,这动作可真够快呢!
他意有所指的斜了一眼不远处的某个帐篷的位置,心底泛滥出了不少阴冷。
“走!迎战!”三个字他是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任由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他的情况不对。
侍卫不敢多说,紧赶慢赶的跟了上去,那双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杀!”幻尘领着人远远纵马而来,可直到跑到城门口,却是没发现幻月的任何动静。
他正心底狐疑,突然,耳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令他错愕不已,回头时,却是发现自己带出来的数万精兵被炸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怪不得,他就说这幻月何时变得这么淡定了!
幻尘冷冷一笑,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又是令扶桑!
每一次他失败,都是栽在令扶桑的身上,终有一日,等他成为碑林皇,定要大张旗鼓,把南越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让令扶桑给他舔鞋子!
幻尘手中军旗一扬,身后的士兵愈挫愈勇,攀爬城墙而起。
无数的石头不讲武德,重重砸在他们的身上,伴随着一些小型的烟花炮竹,把他的人吓得个半死!
令扶桑在各国演武中放过这种东西,幻尘当时躲在人群中,看得一清二楚,当下脸色阴森。
今日这场仗是没法打了,若是继续下去,没准他会全军覆没。
“撤退!”幻尘一声令下,转动马绳,欲领着众人离开。
“咻!”一道弓箭破空而来,不过转瞬功夫,却是狠狠地把刺在了他的身上!
幻尘险些从马背上翻滚下去,他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幻月一眼,却是看到了幻月那得意的笑容。
“噗!”一口黑血被吐出的那一瞬间,他周身瘫软无力,随后重重倒落在地。
马儿没有人牵引着,两只后蹄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上,疼得他肋骨都要断掉。
不远处的心腹狂奔而来,顶着层层箭雨,将他捡走,哪怕身受重伤,骑马的动作依旧没有任何的停歇。
幻月看着手下还想开城门追过去,朗声回应,“穷寇莫追!”
幻尘这一次凶多吉少,便是他有心出来争权,近段时间怕是也没有任何的能力了!
幻月轻嗤一声,转头去了碑林皇的营帐中。
“父皇,如今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他满脸戏谑,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碑林皇没有回应,看他的眼神复杂,也不知在想着一些什么。
不多时,碑林皇才将书桌内的圣旨缓缓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封帝圣旨?
幻月呼吸急促,半响后才不由自主地双手接过,目光复杂。
“你比幻尘更适合这个位置,往后你能否答应我,对待碑林各个部族的人,一视同仁。”碑林皇声音沙哑,仿若在不由自主中带上渴求。
幻月手一顿,随即轻飘飘将圣旨往桌面上一放。
“我这个人最是记仇不过,过去的事情怎能一句算了,就过去了!”
他虽在乎碑林的一切,自觉能做好万事,但绝对不可能每次都给幻尘处理后事!
幻月态度坚定,一副此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的模样,令碑林皇目光疲惫。
有些事,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尘儿无论怎么说,都是你弟弟,你若是要怪,那就怪我好了,这么多年,是我一直被猪油蒙了心。”
“咳咳,咳咳咳……”
碑林皇咳出血来,渴求的目光望向了他,“幻尘他不适合带领碑林,你心有抱负,又有令扶桑帮助,若是碑林放在你的手里,我也能放心。”
说放心他是假,怕是这人已经把主意打在令扶桑的身上了吧!
幻月轻嗤一声,拿起圣旨直接走了,多余的话一个字儿也不说。
碑林皇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唇角的血,眼睛里的光芒修建放大。
“这样的结果,你可还满意?”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营帐淡淡开口。
不多时,暗处走出一道身影。
男人唇角笑意泛滥,不轻不重道,“自然是满意的,皇上为了碑林的百姓,为了一统天下,万里河山,有所牺牲,臣心感念。”
碑林皇压低眉目,没做回应,但是本能的恭敬感在脸上尽显无疑,甚至有不少惶恐存在其中。
面色苍白的少年缓缓转身,不多时身影消失在了雪地中,他那满头白发落满雪,让人看出几分萧瑟凄凉之感。
一直命人留意着碑林皇营帐一举一动的幻月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当下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不多时,他又坐了回去,那颗心忐忑不安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蹦了出来一样,总觉得这件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