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天,泽泽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淳宣却是派人送来了买煤炭的钱,使者站在令扶桑的面前,态度端正,“此次若是没有南越出手相助,怕是我南召难过此关。”
“不过是互利共惠罢了,说不得相助。”令扶桑坐在上首,怀中抱着汤婆子,喝着闻人容殊泡的甘茶,不动声色。
使者瞧见她的面色,也不敢多加拿乔,神色恭敬,“我来时,圣子多次交代,麻烦长公主殿下替我们多加留意圣女动静,若有消息,必有重谢。”
她是图重谢什么的吗?只要这泽泽不入她南越京都,便相安无事,若是入了……
令扶桑危险的眯了眯双眸,转瞬客客气气道,“说起来我与泽泽也颇为投缘,对她行踪不定一事也较为担忧,若是知晓她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使者这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在我们军营中歇息一日,明日再为你举办欢迎礼,如何?”闻人容殊在这时漫不经心打断,那张脸上的不容拒绝十分明显。
使者心头晃悠两下,想起淳宣暗中下的命令,忙颔首应下。
他以为楼息尘在南越边城,泽泽一定会来,所以打算来一招瓮中捉鳖!
令扶桑和闻人容殊相视一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慢条斯理的品茶,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陆野进来的时候,还忿忿不平的跺了好几次脚。
“那泽泽可当真能跑能藏,那么多人寻她都遍寻不到,她该不会做了什么伪装吧!”
令扶桑眼中恍惚一瞬,看了眼闻人容殊,两人第一时间达成共识。
没准泽泽还当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他们的军营中!
“我先去确认看看楼息尘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人。”闻人容殊起身就想往外走去。
令扶桑第一时间把他拉住,眼底无奈,“你现在堂而皇之的过去,不就是告诉泽泽,我们已经发现她了?”
她清醒的分析让闻人容殊猛地回神,很快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且等着吧。”令扶桑不动声色的说。
这件事情哪怕是要着急上火,也轮不到他们来着急上火,毕竟火烧睫毛的人又不是他们。
闻人容殊方才担心南召会使出什么卑劣手段对付他们,如今瞧着令扶桑的神色,倒是放心不少。
令扶桑也不是好得罪的,淳宣那边一清二楚,所以哪怕想要动手,也会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现如今大范围的下雪,他们需要依靠南越的地方不计其数,还不是闹掰的时候。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在其中泛滥。
不多时,令扶桑微掀眼皮,“看,还是要去看一下,好做确定的,不过不能我们去看。”
“你的意思是……”闻人容殊心中有了猜测,眉目微拧,想起了陆野。
令扶桑点了点头,一副就是你想的那副模样,唇角扬起浅浅笑意,宛若老狐狸一般狡黠。
“那我去和他说一声。”闻人容殊快速起身,目光中带着不少急迫之意。
他们之前遍无法解开的难题好像都转瞬迎刃而解,若是能够确认泽泽的动静,估计京都那边也能减少不少麻烦。
他的心中主意已定,便是眼尾处都弥漫着不少欢喜。
此时,陆野看到他的出现,眼皮莫名的狠狠地跳了好几下。
他吞吞口水,不自觉退后几步,问道,“你找我有事?”
闻人容殊眉目流转,似笑非笑,“你不是自诩对于军营中的一切熟悉无比吗?”
“所以?你要找我打探什么?”陆野心中稍安,狐疑道,“难不成你想借我的兵去做什么?”
“你这几天去查探一下楼息尘的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太对劲的人和事,不要打草惊蛇,有情况来回禀我们。”闻人容殊怕他一惊一乍的,提点几句。
陆野点头之后,丢下他就走了。
闻人容殊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没多久就等到了他的归来。
“楼息尘说他的身边一直有个眉清目秀的侍卫伺候着,原本以为是你们安排的,可是前不久,人却突然不见了。”陆野皱着眉头出声。
“说是在外面议论南召国使臣的时候,那人没多久就出去了,原本是一直陪着他的。”
闻人容殊眉头一压,猜出了缘由,第一时间回去找了令扶桑。
可等到两人打算来一招瓮中捉鳖时,人不见了。
楼息尘饿得无法,焦急的走来走去,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你们别等了,她肯定不会再回来了的!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对泽泽生了不少的怨恨。
若非泽泽,他怎么可能在寒冬腊月还饿肚子!
令扶桑淡笑一声,随意打了个响指,命令道,“送些饭菜过来。”
今日他们就是故意的。
这楼息尘几次三番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总要连本带利收回来才是。
令扶桑等人用完饭后,她又随手给了楼息尘一颗巧克力豆,“把这药吃了,接下来一年内你都是安全的。”
楼息尘并未怀疑,像往常一样吞咽而下后,令扶桑又开口,“明日一早,你就离开边城吧!”
他错愕不已,向是听见了什么玩笑话,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真的?”
“不然留你下来做什么?”令扶桑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有南召使臣,自然也会有其它国的使臣。
楼息尘心中猜到令扶桑等人是怕他搞事,嫌他碍眼,才把他打发走的,当下没有多想,悠哉悠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另一边,南召使臣被迎到了营帐中,而身后跟着的几个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心腹在这时缓缓靠拢。
“赵老,依我看,圣女八成就在这边城之中,令扶桑等人可能也意识到了,他们会不会……”
赵老抬手,眼神制止了其中一人的猜测,“南越长公主此人聪慧无双,不可得罪,她心有杆秤,我们莫要声张,只需要多看,多记就好。”
他眯着眼睛,锐利的光芒不断闪耀,仿若打着十成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