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嫌我脏么?”
傅余生的心一阵钝痛。
眼眶泛红,神情异常受伤。
“可是得委屈安安了,最大的敌人没除掉之前,不得不委身,跟我这么脏的人,站在同一条线上。”
“傅余生,你以前,可没这么婆婆妈妈的。”束言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聊斋?”
她因为从他口中得知,上一世的自己被算计酒店睡了的是厉辰枭,已经够恶心的了。
这狗男人居然还在这里矫情做作地说这么让人反胃的话!
不过,说起来。
印象里,傅余生以前确实没这么得絮叨。
他曾经可是能长话短说到,恨不得把五十个字能说完的话,压缩成一个字,或者一个眼神。
主打的就是一个冷酷强大的气场,雷厉风行,狠起来六亲不认。
现在居然,时不时地装得深情款款,又时不时地流露出伤感怅然之色。
啧。
恋爱脑会传染么难不成?
傅余生被她说得,脸色有些难看,面沉如水。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人都会变的。我也一样。”
他说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如果我能早点醒悟就好了,错了太多踏上了不归路,却还是妄想着能够调头。”
他确实跟过去相比,变化极大。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一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把束言安囚禁在身边,占有她。
她这辈子哪怕是死,也只能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
可那次她那样不要命地,从马上摔下来,决心跟他同归于尽后。
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转变。
比起机关算尽……
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至少,现在这样,束言安心甘情愿地留在了他身边,不是么?
即便,她的心,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身上了。
“这些话说多了,没意义,别搞得没被毒死,最后矫情死了。”束言安面无表情地噎了他一句。
跟他的爱恨情仇,她都懒得再想了。
现在,她只知道,傅余生是她手中的一把杀敌的好刀。
她不想他轻易地死了。
毕竟,这样肯为她肝脑涂地的男人,可是她一次次巧用心计,以命相搏,好不容易才换来的!
“好,我会如你意,好好活着。”
傅余生笑了。
他就说。
至少这样,她是真心担心他的身体和生命的。
也,知足了。
从上天让他重生一世开始,他们之间本就注定了是场不可能破镜重圆的死局。
若他没重生,这一世只是跟岳美玲有了一夜荒唐,能及时意识到心底深处是爱她的话。
或许,他们还有个圆满的结果。
可他重生回来,反倒让上一世的惨剧,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永远都逾越不了的鸿沟。
如今,能这样,像第一时间能够依赖的异性朋友一样,挺好。
回到檀宫后。
陆少珩就哼哼唧唧,阴阳怪气地打横将束言安抱起来:“我已经放好水了,姐姐身上沾的尽是野男人的臭味儿,先洗洗。”
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傅余生。
大概是习惯了。
傅余生对此只是笑笑。
一个被折了羽翼的兔崽子,除了讨束言的欢心,对她想要做的大事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上的帮助。
时间一久。
他们的感情…会怎样呢?
他,拭目以待。
浴室里。
“姐姐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很不开心。”陆少珩直接胆大妄为地,坐进浴池,从束言安身后搂抱着她。
蹭着她的脖颈,呼出温热的气息,“可以跟阿珩说说吗?”
“我们今天去见了厉司霆的小舅舅,厉辰枭。
他是个变态色批,盯上我了,让人很烦。”
束言安算不出厉辰枭之后会对她做什么。
心里地发慌。
陆少珩闻言,眼尾染上嗜血的红:“那我去杀了他。”
“别冲动,他可不是一般人,背后势力很恐怖,惹不起,就只能先躲着了。”
“可那姓厉的打姐姐的主意。”少年咬了咬牙。
似乎,再一次地感受到了无权无势的那种无力感。
只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在那里苦苦支撑。
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在飞机上的重重危机,是在傅余生的庇护下,才勉强脱险,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这样的……
这一刻。
他越发动摇了。
“放心,姐姐又没那么傻,就算没有陆家和李家的庇护,还没有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有些恩怨,我要亲手了解。”
束言安说着,想到上一世曹柳莹伙同婆婆徐佩琳将她送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床上……
顿时愤恨得,胸口不受控制地起起伏伏。
但很快,平缓下来。
光滑雪腻的手臂,如水蛇般举过透顶,向后攀附上陆少珩的脖颈。
红唇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再说了,厉辰枭现在还没有对我做什么呢,去杀他,总得师出有名啊。
我就是被他影响了心情而已。
阿珩不是最懂让我快乐的吗?”
“姐姐。”
陆少珩瞬间耳尖通红,“别勾我,这里是浴缸。我怕把持不住……”
明明眼里是直白赤果的欲色,语气里却委屈极了。
“噗。”
束言安忍不住笑了,花枝乱颤:“真硌人……”
少年憋得脸色通红,“每次见到姐姐它就会控制不住这样,怪我咯。
别动,再动我真的要……”
“嗯?真的要怎么样?”
“姐姐明知故问。”
陆少珩说着,咬了咬她的耳朵,沙哑者嗓音,黏糊不清地说,“再动,我这头狼就要把姐姐吃得渣都不剩了。”
“狼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姐姐,狼崽子大的,可不止胆子,还有……”
他握住束言安的手。
放到腹肌上……
第二天。
束言安醒来时,使劲儿地踹了陆少珩一脚。
“姐姐,一大早上就勾我,这样不好吧?”
他侧躺着,一手支着头,一手握住她的脚。
好整以暇地朝她笑,狡黠又邪佞。
活脱脱一吞吃人心的男妖。
但想到昨晚,她又羞又恼,却又无力。
美眸剜了他一眼:“我手腕都虚脱了,让我怎么工作。”
“姐姐工作用左手?”
“左右都用,效率高。”
“姐姐说得有道理”陆少珩笑眸里,闪烁着明亮的精光。
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我可替人,可以做嘴替,当然也能做手替。姐姐的手,都可以歇一歇。”
他说着,放下她的脚。
爱.抚地握住她的玉手,轻轻按摩着手指关节和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
“……”
束言安嘴角微微抽了抽。
很快想到什么,“阿珩,我这两天要低调地去S市考察南海项目的情况,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最近气温已经升到了三十度。
要他男扮女装,涂着厚厚的粉底,戴假发跟她东奔西走的,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着实委屈他了。
“要,只要能陪在姐姐身边。”
“好。准备一下,上午就出发。”
“那……厉辰枭……”
“有傅余生呢。”
前世透顶那么一片大草原,他可不得报复回来么!
“我昨天,只是去验证一个猜想罢了。”
跟“枭爷”那种级别的危险人物斗,首先得沉得住气。
眼下,是她处理束氏“内鬼”和“光耀会”那帮杂碎,一举拔掉蛀虫,从根源上拯救束氏的关键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