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给我倒点水。”
傅余生的表情吗,有点一言难尽。
“咸吗?”束言安一脸疑惑。
“水。”
男人似乎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倒完开水给他后,他并没注意,猛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
“噗!!!”
烫得男人脸色通红。
“束言安,你要谋杀亲夫么!”
“我...还以为是温的。”
束言安讪讪地说。
重新倒了温水给他。
不过,“谋杀亲夫”......似乎是不错的主意。
男人喝水的时候,女人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妈妈胡新兰打来的。
“安安,听李妈说你早上从家里带了饭出门?”
“怎么了?”
“李妈这昨天纹了美瞳线,她这两天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把盐当成了白砂糖。妈就是提醒你一下,那饭菜你自己吃就算了,可别给朋友吃!”
束言安嘴角抽了抽,“你可真是我亲妈.....”
难怪傅余生急不可耐地要喝水。
原来是李妈把盐当成白砂糖,做了糖醋里脊啊。
还别说,李妈这波干得真漂亮!!!
察觉到女人眼里憋着的笑意,傅余生顿时蹙了蹙眉头,嘴角又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么开心?你妈打来电话说了什么?”
“她说我家的小猫生崽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生一个。”束言安随口编了一句。
“安安,你...真的愿意?”
昨晚她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今天怎么会变得那么快。
“你不想要孩子吗?还是说,你做贼心虚,怕我去父留子?”
去父留子?
男人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跟你开玩笑呢!”束言安露出一抹蜜.汁微笑。
从昨晚傅余生说的那些话来看,他和岳美玲八成是不可能了。
至于徐佩琳,估计是傅余生想让她在里面消停点,以防破坏了他的计划。
而他的计划里,很可能是想要重新骗取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对了,你一个小时后才输消炎水,我们先出去透透气吧?”
“好。”男人沉声。
束言安推着轮椅,在楼下的绿化带附近转了一圈。
“傅余生,你之前说我本性难移,是因为那块玉佩,以为那个人是我推下桥的么?”
男人“嗯”了声,“束言安,对不起。”
“我一直以为,是你害了她。”
“所以,那个她,是岳美玲,对么?”束言安问。
她依稀记得,当年那个枪她玉佩的大女孩,比她大七八岁的样子。
而岳美玲,也刚好大她八岁。
“是。当年我被那些人关起来,是她给我开的门。她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同的。”傅余生抬眸,伸手挡着额前,看向不是很刺眼的晨阳。
“那年我和她同时落水后,岳美玲家突然搬了家,原来的邻居小孩讨厌她,逢人就说她跟人抢玉佩,落水病死了,然后你就信了。是么?”她又问。
“是。”
“所以,你在新婚夜看到我戴的那枚玉佩后,以为我那块玉佩是抢了她的玉佩,从此恨上了我,对么?”
“安安。”傅余生转身看她,顿时愕然,垂眸应了声,“对。”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没病死。当时是岳美玲因为落水被意外查出早孕,才般了家。
实际上,那玉佩本来就是我的,是她抢我的玉佩,她推的我。”
束言安神色清冷地说。
那次拿回玉佩后,她找人查了一下。
但是事情太久远,过去了十九年,所以近期才查了大概。
她根据傅余生的那些话,提炼了信息,得出了大概的情况。
“嗯。”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紧绷着,眸色复杂地看着她。
“所以你现在还恨我么?”
“不恨。”
“可我,也不爱了。傅余生,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束言安不欠你,束家也从不欠你傅家。”束言安一字一句地说。
傅余生眼里瞬间流露出恐慌,抓住她的手,“安安,过去欠你的那些,我可以弥补。”
“摔碎的镜子,能恢复原样么?”她问。
他顿时脸色煞白,薄唇泛白,毫无血色,紧抿成一条线。
没有回答。
“所以啊,破镜重圆这个成语,就是一个想象出来,虚构的。覆水难收复,镜破也难重圆。你若真心想要弥补,就放了我吧。”
“安安......”
傅余生还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特别是看到到她眼神里的坚定,心脏莫名钝痛。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束言安看了眼腕表,“到了输消炎药的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安安,我可以放手。但你也要答应我,跟陆半城分手,否则,我不介意用别的手段,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凉风吹过,吹不散男人眼中狠厉的锋芒。
冰寒慑骨。
让人望而生畏。
“......”束言安缩了缩脖子。
是了。
这就是她一直瞻前顾后,对傅余生有畏惧感的原因。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的那种男主,城府极深,杀伐决断,手段狠辣。
但现实中,真遇到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事。
从他一直反对,她与干离婚律师的秦雨默交好这方面就能看出来,他那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大男人主义,和强势的掌控欲。
“我让人查了,陆半城有意包养李幼薇,他对她很特别。你跟他,只会受伤,不会有结果。”傅余生认真严肃地说。
“可以,我可以跟陆半城分手。今天下午可以直接离么?”
她和陆半城压根就没有关系,谈什么“分手”。
只不过,她不想夜长梦多。
刚才盘问他那些事的时候,她就在赌。
赌他会对她有一丝愧疚。
她利用这份愧疚,趁热打铁。
傅余生望着她,足足看了十几秒,才缓缓开口答应:“可以。”
他还算信守承诺。
下午三四点,拿着签订的离婚协议,在民政局审核盖章,同时办了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
束言安伸出手,挡在额头斜上方,透过五指看着蔚蓝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真好。
阳光,也很耀眼。
“束小姐,离婚快乐。”傅余生握住手中的离婚证,抬头看了她一眼。
“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