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珩眼眸暗淡了许多。
似乎觉得自己太狮子大开口了。
明明才认识几天,就去冒然地她借十五万那么大一笔钱。
却不知,这点钱对束言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以,我可以先预支你十五万。”
她回答得很干脆。
不过,对于年下弟弟忽然改口的一万,她不能理解。
“姐姐,你……”少年眸色瞬间闪烁了下。
有些震惊。
一旁的朋友郭东泽,也有点不可思议。
经纪人姐姐这么好说话?
十五万说预支就预支了?
关键才见了几面,就又是买猫粮,又是签约,又是预支那么多钱的。
他暗戳戳地怀疑,好兄弟跟经纪人之间肯定有情况。
于是,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突然想起来我接了几个学长的毕业论文的代写单子。经纪人姐姐,少珩,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再过来!”
VIP病房里。
只有束言安和陆少珩。
少了一个人,一下子显得气氛有点尴尬。
“姐姐,我没事的,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不会耽误明天晚上的演出的。”
“你这情况,要不我很合作商商量一下,演出延后吧。”
她看着少年身上的伤,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句他妈。
他妈岳美玲,估计此刻正在跟她老公在一块逍遥快活呢!
“不用延后的,姐姐,我可以的。”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异常坚定。
“那行,你早点睡吧。”
她给他倒了杯水,“我今晚留在这里,有事叫我。”
“可是姐姐,你身上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陆少珩说着,才注意到她肩膀和后腰,有几处都被雨淋湿了。
刚才看她头发有点湿,还以为是洗头发没来得及吹干就赶过来了。
转念一想,外面下着雨,她都没带伞,明显是淋的。
“这边没有衣服,你这样会生病的。”
他的话音刚落。
束言安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瑟缩着身子,“我好像,已经感冒了。”
说实话,有点冷。
于是去找值班医生开了感冒药。
回到病房时。
陆少珩已经拖着消炎药吊瓶,坐在了沙发上。
“姐姐,外面的雨太大。要不你在床上睡,先凑合一晚?床上和被子没有被我染到血迹。”
“医生说了我只是受了点凉,没什么事。倒是你,好好休养,明晚还有演出,姐姐还等你一鸣惊人呢!”
束言安说着,将手中提着的其中两个精品袋子给他。
这是她在看到陆少珩衣服上的血迹好后,就立即让助理帮忙买来的衣服和鞋子。
顺便给她自己也买了一套墨蓝色的女装西服,和高跟鞋。
“待会输完消炎药水,把衣服换上吧。”
陆少珩看着衣服,愣了一下。
“谢谢姐姐。”
“跟姐姐客气什么,我们接下来的五年,可是要同舟共济的朋友呢!”
她莞尔一笑地看向少年。
正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湛蓝色眼眸。
如海水般的幽深静谧,晦暗不明。
但从海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迸发。
“嗯,都听姐姐的。”
陆少珩点了下头。
目光落到手中的休闲三件套上。
看着上面正好和他的身材刚好对上的尺码,和票上昂贵的价格。
手指紧了紧。
束言安没留意他的神色,转身去了洗手间,把衣服换上。
出来后。
“怎么不到床上躺着?”
“沙发上已经被我弄脏了,姐姐,你躺床上睡吧,我不困的。”陆少珩撇了眼沙发上蹭到的血迹。
年下弟弟那么执着,她没再说什么。
“那姐姐先睡了,晚安。”
大概是这么一折腾着了凉,她感觉又冷又困。
只想赶紧钻进被窝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一阵又一阵。
也不知道是哪些渣男发的誓。
束言安根本没睡好,冰火两重天。
她又梦到了上一世。
这次,梦里依旧是她被那群面目狰狞的人,生生剖开她的肚子,把她大卸八块丢进绞肉机里的场景。
“啊!!!”
“不要杀我!”
“不要......”
好像陷入了不断循环的梦魇之中。
不断地在深渊中艰难挣扎。
直到恍恍惚惚间。
束言安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听到一个声音。
“姐姐?”
“是做噩梦了吗?”
“别怕,那只是梦。”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她终于抓到了依靠一般。
在那宛如天籁的歌声中,渐渐地,睡得安稳了些。
直到第二天。
束言安醒来时。
发现自己是睡在别人怀里。
瞬间警铃大作地坐起来。
病床很窄。
她这么大动静,身旁原本侧身只有一点位置的少年,一下子掉下床。
伴随着一声闷哼:“啊!”
“姐姐,你是要搞谋杀啊。”
“怎么是你啊!你,你不是在沙发上吗?”
束言安一脸惊讶。
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跟傅余生睡在了一起。
不过,这孩子怎么会跑到床上来?
此时的陆少珩,已经换上了她给他买的休闲装。
面不改色地从地上站起来。
“姐姐昨夜发了高烧,还做了噩梦。似乎把我当成了你男朋友,一直抱着不撒手。”
语气听上去很淡定。
但注意到他发红的耳尖,束言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你岂不是一夜没睡?”
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
顿时心中涌起深深的歉意。
受了这么重的伤,明明他才是病号,却还照顾了她一夜。
“没事,我今天没课,上午补个觉就行。”
陆少珩回答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稍稍松了口气,“退烧了。”
“......”
她微微一怔。
印象里,傅余生还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在一个刚认识的年下弟弟,却那么顺其自然。
心中莫名地,流淌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早餐。”
“不用了姐姐,我待会去学校吃点就行。”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乖,今天你得听姐姐的。”
说完,不给少年拒绝的机会。
便去买了早餐回来。
束言安刚准备和陆少珩一起吃。
傅余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来电。
她非常纳闷。
怎么这一世,傅余生总是给她打电话?
“去哪了?保姆说你昨夜睡衣都没换,就匆忙出门,一夜没回来。”
听筒里传来男人的质问。
“我昨晚发现你以前送给我的项链丢了,就没忍住冒雨去找。结果不小心生了病,我现在刚从医院出来。”
她随口胡诌了句。
以她以前对傅余生的舔狗行为,冒雨找项链这种傻事,她没少干。
应该不会被怀疑。
果然,那边信了。
“束言安,你是不是傻?项链没了再买不就行了!那么大的雨,半夜三更地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傅余生低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