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成这样?”束言安眼里掠过心疼。
“姐姐,疼。”
陆少珩声音哑得厉害。
但能听出虚弱的语调里,透着的强烈的委屈。
“先坐这儿,我给你拿药膏涂抹一下。”
她准备去转身拿医疗箱,被少年大步上前握住手,“身上的疼,不及心里的疼万分之一。姐姐,不分手好不好?”
少年低头目光乞求地望着她。
他的眼睛很好看,有时像装满了闪烁的星星,有时像森林里迷失的小鹿,勾得让人心痒。
有时又可怜无辜,让人不忍心。
“我不喜欢血腥味,给你清理好了,我们谈谈。”
“怎么谈?姐姐还是要甩了我吗?”
陆少珩执拗地,站在那里不动不动,也不松开她的手。
握得极紧。
生怕一松开,他们就之间就玩完了。
“不是。阿珩不是说,以后都听我的吗?”
束言安这话,让少年眼里瞬间升起一抹希冀的光芒。
“好。”
好在他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不是很严重。
“怎么弄的?”她认真地给他手臂消毒,涂着药膏问。
“真人秀那边搞户外冒险,设置了一些障碍,我不听劝阻就……”
“怎么那么任性,你不知道这将会给你带来多大影响吗?”
“媳妇儿都要没了,还管什么影响不影响。”
“……”
后面两人不知道怎么谈的,谈着谈着,谈到了床上。
开诚布公,坦诚相见。
他们彼此拥有,急切又慌张。
喘.息声中,少年的眼睛泛着暗哑的光,眼尾晕染了红色,眼底情绪翻涌。
“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阿珩和姐姐共同面对,姐姐不要再推开阿珩,好不好?”
“好。”
束言安嗓音沙哑地应了声,补充了句,“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能再白日宣婬了。”
“都听姐姐的。阿珩愿为姐姐效劳,只为姐姐效劳。”
“嗯。”
室外是立冬的寒凉,室内是一片旖.旎的温存。
他们近在咫尺,额头相抵。
彼此依偎。
直到半小时后。
束言安才推开少年,“回去吧,阿珩。以后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那姐姐以后也不要再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陆少珩没动,灼灼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有坚定,也有彷徨。
似乎怕他再一次被抛弃。
“你真的不介意吗?万一……”
“女人的贞.洁,从来都不在罗裙之下。从觊觎姐姐那天开始,我的心思就不纯了 ,即便后来知道姐姐是有妇之夫,也贼心不死,夜夜姐姐入梦……”
陆少珩附在她耳边,说了很多。
听得束言安脸红心跳。
最让她震撼的,还是他的这句“女人的贞.洁,从来都不在罗裙之下”。
然而,让她震撼的,还不仅仅这些。
“下雨了,阿珩可做姐姐的伞。遇到危险,阿珩可做姐姐的盾。面对敌人,阿珩可做姐姐的利刃……”
原来,对于她的心思,陆少珩很早就知道。
但他甘之如饴。
“为什么?阿珩喜欢我什么?”她怎么也想不通。
他这样美好帅气的大男孩,追求他的白富美数不胜数。
为什么偏偏愿意在她这里折腰?
“姐姐人美心美,很难不让男人喜欢啊。”
“傅余生就不喜欢。”
“所以,他不是男人。”陆少珩哼唧道。
“噗!”束言安忍不住笑出声,“对,他不是男人。”
“姐姐,喜欢是一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关于姐姐的一切,阿珩都喜欢。从看到姐姐女扮男装的第一眼,就被姐姐勾了魂儿,姐姐太美了。”
“你……居然对那种的男人外貌都能有想法?”
她当时可是装扮成了不修边幅的颓废男人啊。
关键,还可以弄了粗犷的“疤痕”,难看死了。
他怕不是对“美”有什么误解。
“我看人一般都先看眼神。姐姐的眼神太过黑沉,像过尽千帆的深海,一望无际,又像沉溺在海底需要救赎的公主。”
眼神?
束言安似乎想起来什么。
他们第一次相见,陆少珩是不知道她的模样的。
但第二次,他抱着崽崽站在那里,只是无意间地抬眸,与她四目相对,就认出了她。
那时她还在奇怪,她伪装成男装的样子,傅余生都没能认出她来,他是怎么一眼认出她的。
竟没想到,小狼崽子只是通过眼神就确认了。
明明只有十九岁,清纯得很容易害羞,稍稍言语撩一下都耳尖发红。
但他又好像,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挺透。
这种成熟和通透,与傅余生那种城府极深的少年老成,是截然不同的。
有着一种大道至简的人情味,看似幼稚,实则什么都懂。
这也是,她在他这里“翻船”的原因。
她“以诚为饵”,却上了姜太公的直钩。
时间很快。
两人只相处了短短两个小时,就匆匆分别。
陆少珩赶去了c市录制真人秀节目。
束言安的行程也排得很满。
下午要去参加一场商业宴会,由李家组筹办的。
不用想,肯定是要宣布一件大事,跟翡翠扳指有关。
果然如她所料。
宴会上,李老爷子公布了那枚翡翠扳指的历史,以及其对他们这一脉李家人的重大意义。
应邀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李老爷子很亲切地,当众表示非常感谢束言安,也很欣赏她,愿意跟束氏长长久久地友好合作。
其实,就是变相地对外宣布:束氏,以后有李家罩着。
李老爷子的话,向来一言九鼎。
即便上了年纪,退居幕后,家族产业都交给了五个儿子,可他手握实际大权,在圈内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其有分量。
可惜,傅余生没有把岳美玲带来。
不然那个女人在场的话,一定肠子都悔青了。
也确实悔青了。
岳美玲在看到网上媒体发布的这些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傻愣,震惊,懊悔,嫉恨,崩溃……
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原以为金刁给她的那枚翡翠扳指,跟他的其他倒卖的价值连城的文物一样,是违禁购买的出土文物。
才慌不择路地着急出手。
一方面急着用钱,另一方面想把束言安那贱蹄子送进监狱。
却没想到,那竟然是金刁从国外合法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