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安逸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戏似的，如同一个局外人。
“星辰。”
穆佚森的手压在星辰的肩膀上，有几分劝又好像有几分求的语气，“抱歉。”
“嘁。”穆星辰冷嗤一声，甩开了穆佚森的手，“这是我头一次跟哥哥要东西没要到。”
“除了这个，都可以。”穆佚森尽力想弥补，却听见了一个他仍旧不会应允的要求。
“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不想看见顾璇槿，你和她离婚吧。”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穆星辰戏谑地盯着哥哥，想看他无措的样子。
堂堂森爷，无能至极。
“妹妹，我曾经对不起她，更不能再辜负她。”
“所以你能对不起我，你能辜负我。”
穆星辰很想潇洒地说一句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他穆佚森的妹妹，可惜有些东西比凌澈重要多了。
“好了，我回去了。”
“星辰……”
“呃…”穆星辰感觉下。腹一痛，人缓缓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穆佚森慌了。
凌澈也从椅子上站起，去扶穆星辰。
“疼，好疼，肚子疼。”
“我扶你起来…”
“滚开！”穆佚森一脚踢开凌澈，弯腰抱起穆星辰往外冲。
穆星辰之前弓形虫感染，一直在治疗，最近情绪也不大好，刚刚太过激动，肚子里的孩子像是也发了脾气，闹了起来。
到医院又是听诊又是号脉，确诊是动了胎气，都有些见红了。
打了保胎针，穆星辰情绪也稳定后，凌澈走了。
他留在这里没有意义，看她没有出什么意外凌澈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而且穆佚森也不想看见他，他留在这里装模作样一点都不讨喜。
全程都没跟穆佚森有半句交流，没有关心过穆星辰一句，也让穆佚森的心更坚决起来。
他只是不太理解妹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跟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但现在他不敢问了，怕穆星辰再像刚刚一样激动。
“想吃什么？我让沈妈给你做。”
“你也回去吧。”穆星辰累了，心累。
穆佚森顺从她的意思，如今恐怕除了那两个要求，穆星辰想要的他都能给。
“好，那我叫沈妈过来，你好好休息。”
穆佚森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等沈妈来替他，被赶出来的样子着实心酸。
和沈妈一起到的还有顾璇槿，她闻讯赶来的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穆佚森走廊里的落寞背影。
“穆佚森。”
“你也来啦。”
一句肯定的疑问句。
穆佚森几大步走过去拥住女孩，抱得她不知所措，两只手被迫穿过男人的腋下，僵在半空中。
她切实感受到了男人的脆弱，僵硬的手一点点解冻回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还好吗？”
“打了保胎针，没事了。”
“那……”顾璇槿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你还好吗？”
“……”他鼻息间发出轻笑，“好的不得了。”
她是他的强心剂，只要深拥，就很有疗效。
沈妈留下照顾穆星辰，顾璇槿和穆佚森去了趟姜云兰那里。
两间病房离得不远，楼上楼下而已。
穆佚森还没正式地向姜云兰介绍过自己，尤其是以女婿的身份，更是从没有过。
只有顾璇槿在姜云兰的几次追问下才说了实情而已。
这样双双拜访以女儿女婿的身份还是头一次。
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在进了病房后立马被捋顺，他眼里的姜云兰是岳母了。
“妈，穆佚森，你见过的。”
顾璇槿欢欢喜喜地像母亲引荐男人。
男人也头一回木讷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如何问好。
“嗯，见过了，都坐吧。”
姜云兰欣喜，此前她是不敢问，为什么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同时来过，是不是夫妻之间感情有问题，还是女儿真的如凌澈说的那样，为了钱跟了比凌澈还有钱人。
如果真如凌澈说的那样，姜云兰就更不敢问了，自己生的女儿什么样她清楚，若是为了钱那一定是因为她的病。
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怎么有脸谴责。
“阿姨，最近感觉如何？”穆佚森还叫着阿姨，顾璇槿也没让他改口，再过一个月就补办婚礼，他那个时候改口也不妨事。
“挺好的，说起这个阿姨要感谢你，多亏了你，没有因为我这个拖累而嫌弃我们家小槿，还一心为了我的病奔波出力。”
姜云兰几乎每周都能看见有和她一样等待肾源的人离开，她现在还有条命在这里等，可不是多亏了穆佚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