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顾卫国抱着水杯，一个劲儿的傻笑。
李林尔没有看他，反而拿起床上的书，准备翻看两眼，借此化解尴尬。
顾卫国这时搭话：“这是高中课本吧？”
“嗯，是呀！”李林尔点头应道。今年是1975年冬天，再过个两三年，国家就要恢复高考，是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虽说现在有空间农场，好好借用，可以发家致富。但她还是想要通过知识改变命运，为原主，为自己，也为这个家。
顾卫国突然不说话了，沉默的端着水杯喝水。
李林尔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立刻放下书本，关心道：“怎么不说话了。”
顾卫国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我没爹没娘，还没文化，咋配得上你。”
“噗嗤！”李林尔被他逗笑，一时没忍住喷笑出声。
顾卫国被她笑的一脸懵逼，呆呆的看着，眼神里充满了自卑。
李林尔止住笑声，认真的说道：“你没爸妈这件事，我是帮不了你。但文化这方面，倒是没问题，除非你不想学。”
“我想，我当然想了，只可惜……”
“既然想，那就没问题了，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我给你和小妮儿一起上课。虽然你年纪大，但是因为没有上过学，没有底子。不过担心，距离高考还有两年，只要努力，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那就再晚两年。”
听到她提高考，顾卫国立刻紧张起来，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才压低声音，提醒李林尔，“以后可不能随便提这两个字，小心被人告发。”
“知道了。”李林尔笑着应下，虽然知道现在红卫兵的实力已经渐渐削弱，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但她还是顺应顾卫国。
顾卫国见她这么爽快，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朝着李林尔小声唤道：“小媳妇。”
李林尔瞪了他一样，提醒道：“别胡说八道。”
“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不是……”顾卫国提及昨天的事情，李林尔便想到和赵莉蓉说的话。于是犹豫起来，要不要和他提一下上门女婿的事情。
就在这时，赵莉蓉从外面回来，“大妮儿，你和谁说话呢？”
李林尔还没来得及回应，赵莉蓉已经进来，看到顾卫国正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
顾卫国见她进来，立刻起身，放下手里的杯子，朝着赵莉蓉喊了一声：“婶子。”
“哦，是卫国啊。”赵莉蓉嘴上客气着，眼睛却朝着李林尔狠狠一瞪，这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已经传成那样，这要是再被人看到，指不定怎么说。
李林尔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很随意的说道：“妈，顾卫国给咱们家送了一些柴火。”
被她这么一提及，顾卫国立刻找到话题，接了下去，“婶子，这两天大妮儿脚伤了，上不了山，我就替你们捡了一些。”
“那真是谢谢你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赵莉蓉主动留人吃饭。
顾卫国哪里好意思，虽然面对李林尔的时候，他显得很无赖，可是面对赵莉蓉却十分拘谨，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婶子，我家里有饭。”
“家里有，那就明天吃，今晚在我家吃吧。”和他的拘谨相比，李林尔反倒很自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顾卫国看了她一眼，傻笑道：“那行，婶子，我帮你。”
“好！”赵莉蓉没有拒绝，带着顾卫国去了厨房。
李林尔知道妈妈是要和顾卫国谈上门女婿的事情，也好，由妈妈说比自己说来得好，毕竟上门女婿这种事情有点伤人，尤其是男人的自尊。
至于顾卫国会是怎样的反应，李林尔其实是不在意的，反正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太多感情，再说了，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总有种错觉，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能接受。
厨房里，顾卫国坐在灶台前，小心翼翼的烧着火。
他不傻，知道赵莉蓉不仅仅是留他吃饭这么简单，肯定要跟他提村里人传言的那些。
所以他全身细胞都处于紧绷状态，时刻保持着警醒。
赵莉蓉也是在心里酝酿了好久，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提及，“卫国，你对我家大妮儿挺好的。”
“婶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顾卫国实在是受不了赵莉蓉这种没话找话的样子，忍不住挑明。
赵莉蓉尴尬的笑笑，先是铺设了一下，“卫国，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苦一些。”
听到这话，顾卫国感觉自己坠入冰洞，浑身恶冷，大脑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赵莉蓉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一心只想快点把要说的话说完。
“卫国，婶子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没有男人。所以你要是觉得不行，就跟婶子直说，婶子不怪你。”
顾卫国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道：“婶子，我没事。”
赵莉蓉这才注意到他脸色难看的很，慌张的急忙说道：“卫国，你不愿意当上门女婿就算了，别这样，婶子……”
“上门女婿？”顾卫国惊讶的看着赵莉蓉，重复了一遍。
赵莉蓉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道：“嗯，婶子想让你上门。婶子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
“婶子，我愿意。”顾卫国应的极快，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晴朗，焦急表明态度，“婶子，从小我就一个人，以前叔活的时候，经常照顾我。您都不嫌弃我没爹没娘，还愿意把大妮儿许给我，我一百个乐意。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他前面的话，赵莉蓉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可突然他提出“只是”二字，立刻提了起来。
顾卫国小声道：“婶子，我没有其他要求， 就是希望以后有个娃跟我姓。”
一听是这要求，赵莉蓉也极其爽快的应下，“可以，可以。以后让大妮儿多生几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