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淼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一丝尴尬。
“那日会撞到王妃，是因为我偷偷跑出来，去城隍庙看那些生病却看不起大夫的穷苦人。”
何淼淼眨了眨眼：“你先起来吧，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
不愧是能一次科举就中的人。
不过这城隍庙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可是我有这份心，却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给他们吃的，无法看病，大夫又不愿意给那些乞丐看，嫌他们脏。”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钱不够，燕府并不富裕。
这已经关系到民生问题了，何淼淼的身份，就算是想管也要用对方法，不可贸然行事。
“想不到小侯爷年纪轻轻，却有一副菩萨心肠。”
“求王妃收我为徒，授我医术！”
燕陌煊见何淼淼这么说，以为是有希望，再次跪下。
“我不收徒弟。”
“可是仁济药铺的胡大夫……”难道不是王妃的的徒弟吗？
该不会是不想收他为徒找的说辞吧？
何淼淼要是知道燕陌煊心中所想，恐怕会当场离去。
更何况燕陌煊比她大胡大夫更是当她父亲的年纪，就算他们愿意当徒弟，她还不愿意当师父呢。
“你要是真心想学，可以去拜胡大夫为师。”
玄华本想回去了，可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对，折了回去。
“燕小侯爷不是见不得光不能出门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坐？”
玄华缓缓而来，即便威压内敛，仍然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燕小侯爷敢在何淼淼面前站着，可不敢在玄华面前站着。
玄华这两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足够的实力跟太子分庭抗礼。
“臣参见端王殿下，殿下千岁！”
“起身回话。”
何淼淼并没有起身，见燕陌煊怕成这样，有些忍俊不禁，至于这么害怕吗？
“回王爷，臣今日是来感谢王妃的，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说完跟逃兵似的离开了。
何淼淼望着燕陌煊落荒而逃的背影：“早知道玄华有这么大的威慑力，我应该早把你请出来才是。”
玄华勾住何淼淼笑弯的腰：“我今日的名声还不都是为了你？还好意思笑？”
如此近的距离，何淼淼能看到玄华轻颤的睫毛，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玄华的耳力，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眉峰染上危险和些许红：“嗯？”
何淼淼下意识想要跑，然而玄华哪里会给她机会站在这里当着正厅这么多丫鬟小厮的面，找准何淼淼的唇面吻了上去。
何淼淼再自由的呼吸空气，正厅里就只剩下她和玄华两个人。
“还说我会招惹桃花，淼淼不也一样？”
何淼淼悄悄翻了个白眼，这情况能一样吗？
方小姐可是以侧妃是名义被抬进来的，而她和燕陌煊最多算是认识。
“不过我刚刚听燕小侯爷说起城隍庙，怎么听着怎么耳熟？”
何淼淼问出心中疑惑。
玄华眸光渐深：“是发落孟子舒的地方。”
过去这许多日，也不知道一贯养尊处优的孟子舒能不能坚持下来。
何淼淼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大悟：“看来燕小侯爷救人并不分是非对错。”
刚刚她说燕陌煊是菩萨心肠只是瞎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之前她也是不分的，但玄华说过才知道，有些人是当真就不得，不仅看善恶，也分阵营。
战火肆虐的时候，有时候是可以做选择题的。
“为何不收燕陌煊当徒弟？”
玄华牵起何淼淼的手往回走，闲聊着。
“我不收徒弟。”这并不是对燕陌煊的推脱之词，是她的心里话，她这人喜欢自由，平日里教导瑾瑜，钻研疑难杂症时间正好。
“淼淼想如何就如何。”
何淼淼就知道玄华会支持她，开心的摇了摇玄华牵着他的手，如小孩子一般：“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问。”
停顿了一下，玄华接着道：“淼淼，若是有一天我想做一件事，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吗？”
这话听着奇怪，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何淼淼一眼就看出了玄华的一样，神色沉了下来：“玄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玄华笑意蔓延，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掩饰的很好，他既然不愿说，何淼淼也不勉强，反正时间到了她总会知道的，以往那么多事他们都是一同进退，想来这次也会一样。
方小姐突然闹着要去当尼姑，被端王府以这种方式退婚回来，离国没有人家会再要她了。
方家已经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笑话。
朝堂上，议论纷纷。
为了这件事，皇上特许众位大臣坐着聊。
偌大的朝堂上，三堂会审，唯独处在事件的中心人玄华依旧神色淡淡，何淼淼醒来后，他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玄华。
“臣状告端王毫无缘由的休弃小女！”
方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这门亲事是赵老先生亲自定下的，如今小女在家绝食，要出家，臣实在没想到，赵老先生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
不直接攻击玄华，反倒拿赵老先生来说事。
玄华双眸冷芒炸开。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要拖外祖父下水，毁了外祖父的名声。
“此言差矣，将方小姐送回去的人是我，关外祖父何事？”
外祖父已经归隐多年，为了避嫌，好几年才能见上一面。
他不能让外祖父背上骂名。
“那王爷怎么打算的？难不成小女的委屈就白白受了吗？”
方大人义正言辞，此事他是受害方，自然理直气壮。
皇上头疼的捂着脑袋：“行了，方大人，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方大人狠狠的剜了玄华一眼，这才不甘心的退了朝。
玄华想问，但还没开口就被皇上打发走了，无人知道皇上要如何给方家交代。
何淼淼深夜接到了圣旨，皇上召见，玄华被政务缠住，脱不开身，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端王妃，请吧，陛下在等着呢。”公公见何淼淼不动，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