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陌煊的嘲笑是情有可原的，何淼淼紧随其后笑了出来：“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连燕陌煊都打不过，还想去抓天堂寨的人？”
燕陌煊虽然没有武功傍身，但被师父这么取笑也有些忍不住了。
“师父，你怎么拿我跟一个小姑娘比？”
水儿嘟起嘴巴，气呼呼道：“我会努力练武的，现在就去找人交我。”
何淼淼虽然佩服吴婶杨棉这样的人，但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能出现两个已经很多了。
水儿虽然有志向，但她毕竟是城主的女儿，城主和湘竹都想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习武？
何淼淼脑中的想法刚刚掠过，湘竹的声音就响起：“你说什么？让你在家好好练琴不练，再说了，你上哪儿找师父去？”
没有人愿意交一个女孩子练武。
不过湘竹这个继母跟水儿感情倒是挺好的，之前这么多年的没名没分，也不是白忍的，至少得到了夫君和女儿的心。
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每一句都是为了水儿好。
不过她不太认同养在深闺中就是为了水儿好。
“你要抓天堂寨的人，想必是跟天堂寨有仇了。”
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跟天堂寨扯上什么仇怨呢？
水儿的表情证明何淼淼又一次猜对了。
“皇后娘娘你是会读心术吗？”
刚说完后脑勺就被湘竹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对皇后娘娘要恭敬。”
水儿委委屈屈道：“皇后娘娘还记得您救的那两个孩子吗？”
“当然记得。”
“被皇后娘娘及时救回来的哪个孩子跟我在一个学堂读书，还好没有重复另一个孩子的悲剧。”
“我一直想来感谢皇后娘娘，但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
何淼淼就猜到了，想必是湘竹不让她出来。
湘竹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也有些呆住了。
水儿羞涩是从怀中掏出香囊，一点没有刚才质疑何淼淼的气焰：“这是我亲手坐的，送给你。”
何淼淼笑着接过，香囊是用上好的布料，上面的针线清晰到不用看也能摸出来是什么。
绣的是朵并蒂海棠，是个好意头。
她的手艺活是跟湘竹学的，比何淼淼不知道好多少，她只会拿治病救人的银针，绣花针是真的不会用。
“谢谢。”
虽然这份谢礼来的有些迟，但她很喜欢。
水儿刚刚那样不敬何淼淼都没计较，还对她说谢谢！
小姑娘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好像何淼淼对她做了什么似的。
燕陌煊撑着手臂，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师父原来喜欢香囊啊。”
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上道了？被师父收为徒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送过师父什么礼物。
反倒是师父毫不吝啬的传了他一身医术还有那奇怪的用不完的药材。
和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也要送？”
燕陌煊连忙摇头，他就是要送也得送他会做的呀：“我可不敢。”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还不得把他吃了？
湘竹歉意的笑：“都是小孩子家的玩闹，皇后娘娘别嫌弃。”
“本宫怎么会嫌弃呢？水儿今年多大了？”
“十三。”
正是好年纪呢，何淼淼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别总是让孩子在家里，偶尔也要出来见见外面的天地啊。”
水儿想附和何淼淼的话，但一转头被湘竹带着威胁的眼神吓得又噎了回去。
湘竹头一次没有顺着何淼淼的话说：“她过两年就要议婆家了，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要是出去闯了什么祸，没有人上门提亲那就不好了。
父母都是为孩子打算的长远。
何淼淼也没继续帮水儿说话：“本宫答应你，会把天堂寨清理掉的。”
说完湘竹就带着水儿退下了
渐渐远去的背影，何淼淼还能依稀听见湘竹训话的声音。
浑身抖了抖，还好她母亲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是爱，但她更喜欢温和的。
回到栖涯楼，何淼淼刚准备解衣沐浴玄华就回来了。
“吓我一跳。”
何淼淼躲在屏风后，快速披上外袍：“你不是去军营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玄华被何淼淼的反应弄得有些疑惑，以往他这样突然回来何淼淼也不至于吓到。
锐利的眼神在何淼淼的衣裳上扫过，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物件。
眼疾手快的拿过，香囊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女子用的东西，里面的味道也是最普通的。
他虽然不会医，但陪在何淼淼身边久了，分辨味道还是能做到的。
“这是什么？”
何淼淼身上一直戴着的都是他送的一个玉佩。
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经巨浪翻腾。
“莫不是哪个病人送的？”
何淼淼下意识的想回答是水儿送的，但已经敏锐的发现了玄华的神情不对。
话锋一转：“是一个男子送的。”
玄华的脸色一瞬间绷不住了：“男子？”
何淼淼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怎么？吃醋了？”她看过的男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仔细想起来，都是当场钱货两讫，没送过礼，反而是女病人，譬如吴婶，总是做些小玩意送来给她吃呢。
玄华下意识的移开目光，视线落在镜子上。
何淼淼一点也没有把香囊拿回去的想法，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看镜子做什么？”
也是难得，居然能看见玄华对自己容貌不自信的一天，来渝西之后他闲了很多，所以气色一直挺好的。
玄华心中所想被说了出来，知道即便是拒绝何淼淼也能看得出来，谁叫他娶了个心理大夫呢？
“淼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盯着跟四年前毫无变化的容颜，玄华有些怔。
突然双颊被何淼淼双手捏住：“放心吧，就算你长皱纹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玄华心里松了口气，把香囊没收了：“真的是男子送的？”
“当然不是了，你见过敢冒犯皇后的男子吗？除了你。”
也是，玄华是关心则乱了。
“是水儿送的，就是城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