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筠早早的来到城北的平民区,地图上只是小小的一个范围,真正到了那里,才知道多大的一片地。
好在,和宁筠想的差不多,平民区里多是平民,有冰窖的人家并不多,加起来不过是五家。
宁筠谎称是要买冰的人,分别在几家买了冰。
令宁筠倍感意外的是,这五家走了下来,并没有让她发现可疑的地方,或可疑地人。
既然不是这五家的人,那可能就是曾经在这里买过冰的人。这一下范围可就扩大了。
夏季里炎热,买冰的人家不少。谁家走个亲戚,串个门户,都会买点冰做点吃食,充充场面,解解暑。
可是,考虑到凶手是用冰保鲜尸体,冰的用量不会少,跟那些小笔买卖不同。想来卖冰的人家,多少会有些印象的。
宁筠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
还真叫她打听出了点有用的线索。据其中一个卖冰的人家说,就在三个月前,发生杀人案的前两天,他卖出了一大块冰。
因为平时很少会有平民买那么多的冰,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还好奇的问了买冰的人,是做什么用的。
那人也应对自如,说他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官家吩咐他买的,他也是听吩咐办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卖冰的人家,当即就对宁筠说道:“我卖冰也有十几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那人的衣着打扮,我就知道他说谎了,他根本不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可我一个卖家,东西能卖出去就行了,我管他是干什么用的呢。”
卖冰的人又看了宁筠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像是您,你一看也不是来买冰的,倒像是专门来打听事儿的,不过你既然做了买主,我自然愿意多说几句,不过说多说少,还是得看您的诚意了。”
这人说着抬起手,搓了搓手指头,抬眼看着宁筠。
宁筠立刻会意,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递给了他。
卖冰人看着手里的银子,乐的眉开眼笑。他从宁筠旁敲侧击的打听中,已经听出了,宁筠的来意,那就是为了女鬼杀人案而来。
他对案子并不感兴趣,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听宁筠的意思,好像是作案人杀人前层买过冰。
他早就听说了,曾经那个醉鬼目击者的事迹,如今那人吃喝不愁,在家里躺着吃。随便接待几个查案子的人,就能赚个盆满钵满,没有任何成本,如今家里都雇佣下人了。
他听了只有羡慕的份,没想到有一天,这好事还能轮到他的头上。
掂量了一下手中,足金足量的一锭银子。他还没忘了本职工作。
继续对宁筠说道:“你说的这个买冰的人,应该不是我们这一片的,或者是新搬过来的,面生的很。
巧和的是,三天前,我岳丈家也卖出了一大块冰。他一形容,竟和三月前在我这里买冰的人不相上下。
都是粗布麻衣,身长七尺,面容黑瘦的。”
宁筠闻言一挑眉,“不知你岳丈家在何处?”
“就在巷子最东面,沿着巷子一直朝东走,尽头就是了。”
宁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巷子蜿蜒曲折,望不到头。
宁筠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平民区的最东面卖冰的那户人家了。而现在她所处的位置是平民区的最西面。
两户人家,一东一西,都做着卖冰的买卖。想来嫌疑人也没想到,他买冰的两个人家竟然是亲家。
可是这人对嫌疑人的相貌也就模糊的记了个大概。就这些还是听岳父形容的,他真实的记忆早就忘的差不多了,谁会记得一个三个月前见过的陌生人。
宁筠用自己有限的素描技术,在买冰人有限的描述下,画了一张素描纸像。
买冰人看着画好的素描像,也不太确定,只能让宁筠再去他岳丈家问问。
毕竟这人三天前才在岳丈家买的冰,岳丈应该还留有些印象,知道些画像到底像不像。
宁筠看了看画像,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哪里熟悉,何时见过这人。
听了卖冰人的建议,宁筠决定听从他的意见,再走一趟东边那户卖冰的人家。
宁筠上了马车,让车夫朝东边那户卖冰的人家前进。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瘦的男人,和她的马车擦肩而过。
卖冰人目送着宁筠马车离去,转头看了一下那个多出来的人,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就没再理会,准备关上大门。
关门的一瞬间,卖冰人鬼使神差的又朝那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