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筠正睡的沉,就被齐兴宁的叫喊声吵醒了。
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齐兴宁被她吊在外面了,这是坚持不住了,才喊她的?
宁筠还在迷糊着,一点也不想动,索性没有起身,躺在车里问道:“你干什么?”
齐兴宁闻言,对着车厢小声说道:“我要如厕。”
“哦。”宁筠答应了一声。
齐兴宁听见宁筠答应了一声,以为他知道了。可是左等右等,马车中的宁筠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好像又睡过去了一般。
只好再次冲宁筠喊到:“宁筠,我要如厕!”
“我知道了,可是齐兴宁,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么?你现在是个犯人,任人处置的犯人,是没有人权,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
马车中的宁筠淡淡地说道,又顺便打了个哈欠。小声的嘟囔道:“真是扰人清梦。”
齐兴宁终于意识到之前的生活是有多幸福了,至少不会让他落入这种尴尬又难堪的境地。
宁筠可不管他的心思想法,觉得再无睡意了,便起身洗漱,准备做饭。
自从第一天杀了两头驴,流民和车队众人吃了个饱,肚子里有了油水,便不那么容易饿了,所以这两天都是每天杀一头驴,配着粗粮饭一起吃,十分的抗饿。
如果按照这个形式下去,估计到了义襄城,只驴的头数,便足够众人吃了,不用杀牛,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齐兴民见宁筠忙忙碌碌的,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能继续无奈的说道:“宁筠,我快憋不住了。你快放我下来!”
宁筠闻言踱步来到齐兴宁的身旁,站定,语气悠闲的说道:“齐兴宁,你这是逼我向你提问么?也好,就说说齐兴宁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
齐兴宁听到宁筠的话,本来打定主意不说的,可是没想到宁筠居然问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直接说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兴宁就是我的本名,可以了么?快放我下来,我要去如厕。”
宁筠听见齐兴宁的话,直接傻眼了,这齐兴宁还真是个耿直boy,他是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信息,所以就这么大方的就回答了?
宁筠直接将绳子给齐兴宁解了下来,齐兴宁站了一个晚上,双腿早已疼到麻木,突然没有了绳子支撑力,直接趴在了地上。
双膝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痛的齐兴宁直接蜷起了双腿,冷汗直流。却还记得要上厕所的事情。
连忙忍着痛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解开了裤子……
宁筠一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不好,她可没有看男人隐私部位的爱好,赶忙转过身去,装作继续做饭的样子。
齐兴宁痛快的纾解了膀胱的压迫感后,双腿的疼痛感,终于又一分不少的回来了。
之前一心想着如厕,担心尿崩,精神力注意力用了大半在控制这件事上,反而双膝没感觉多疼了。
现在身体轻松了,双膝的痛感便回来了。齐兴宁直接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宁筠见状,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说道:“齐兴宁,要不要我帮你将金针取出来?”
齐兴宁心中愤恨,这金针就是他打进去的,现在又来装什么假好人,一定是想在他这套什么话了。心里对此不屑一顾,但是不敢再表现在面上了。
这是齐兴宁最近几天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对着宁筠说两句狠话,他也不能痛快到哪去,可是后果就非常痛苦了。所以绝对不能再逞嘴上的功夫。
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对着宁筠说道:“真的么?太感谢了。”
齐兴宁自觉他的演技无可挑剔,可是落在外人眼中,已经到了可笑的程度。
只见齐兴宁痛面容扭曲,还故作坚强惊讶的睁着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有一字一顿的感谢。都让宁筠看的想要发笑。
可是宁筠是真的打算帮他将金针取出来,如果金针继续留在他的体内,他的两条腿就要废了。
不管齐兴宁杀了多少人,犯了什么罪,该接受怎样的惩罚,都应该有律法决定,而不是她。
这一晚上的遭遇,让他看起来长了教训,希望他能在以后的路上安分守己。
宁筠掀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齐兴宁的双腿膝盖处,已经变得肿胀。一点金针的踪影都看不见了。
没有办吧,只能沿着齐兴宁的膝盖骨,一点点的切开,去寻找金针得影子。最后又镊子将金针取了出来、缝合包扎。
齐兴宁好奇的看着宁筠在他的腿上穿针引线,最后留下一排整齐细密的缝合痕迹。虽然很疼,但是和之前钻心之痛相比,这样实实在在的皮肉疼痛,反倒是可以承受的了。
齐兴宁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看着自己的腿被切开,又被缝上,都没有喊痛,发出声音来,他以前可是身上手上划个小口都会嚷嚷一会儿的人。
还有宁筠这个人,真让他看不懂了,一会儿阴一会儿阳,阴晴不定的。
说宁筠医者仁心吧,对流民,对车队中的人确实是。可宁筠对他下手一点也没手软。说宁筠残暴,对他做的疼是真疼,但还没到残暴那个程度。
他还以为宁筠会让他回答些问题才肯把金针取出来。可是宁筠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撩开他的裤腿,将金针拿了出来。
“好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最近少动,少走路,也不要沾水,不然伤口撕裂了或者化脓了,我是不会再给你治疗缝合的。你看看车队里谁还能帮你,你就去找谁吧。快回马车上吧,准备上路了。”宁筠做完一切,端着托盘离开前,对齐兴宁说道。
看着宁筠离开了,齐兴宁又在心里诽腹,看看他就说宁筠不正常吧,这么一会儿,态度就又变了,虽然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不带情感,可是说的话,跟宁筠对其他人说的一样,没什么不同,宁筠好像又忘了他是杀人凶手一样。
不过这样最好了,他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等待时机,虽然任务是失败了,可是他找到了燕国大夫车队中,医术最厉害的,这个信息相信别人还不知道,至少他在齐国就从没听说过宁筠的名字。
如果说秦国三皇子的眼疾是在燕国治好的,而治好秦国三皇子眼疾的人再这个车队里,那他相信这个人就是宁筠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不论宁筠一手诡异的金针之术,还是他治疗外伤,内伤的独特手法,都是他连听都没听过的。
而且就连燕国的大夫,也对宁筠的医术感到惊讶,那么就说明宁筠之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夫。最近才开始崭露头角,这也比较符合秦国三皇子治疗眼疾的时间。
齐兴宁觉得自己不仅忍痛能力强了,就连头脑都比以前清醒了,这分析的,简直头头是道。然后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回到马车上。
这个宁筠,还说不让他动,少走路,就给他扔在那,他能怎么办,只能慢慢的往马车上挪,撕裂伤口不找他,车队里哪还有敢跟他说话或者听他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