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抬了热水进来,楚墨阳去沐浴,白曦月脱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外衣后躺下了。
白曦月知道楚墨阳的意思,他们虽然离开唐山县来到上元县,可还在别院。
别院里的奴仆都是本县官员筛选过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所以还得一起睡。
不仅仅现在得一起睡,回京的一路,不管是在船上还是驿馆,都得住在一起。
桌案前的红梅在烛光下呈现不一样的美感,白曦月侧躺着盯着红梅出神,直到楚墨阳从屏风后走出,很自然的掀开被子上了床榻。
他身上的热气顺着因掀开被子而涌进来的寒意一起扑向了白曦月,冷热交替的感觉令她有些不适。
小厮抬走了浴桶,丫鬟们擦拭了溢出来的水后把屏风放回远处,吹灭了多余的灯烛,垂蔓一层层落下,挡住了红梅。
白曦月的视线越过楚墨阳,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红梅后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困意再次袭来。
楚墨阳在此时说:“明日,你跟我去江南驻军的营地。”
白曦月强撑着精神询问:“我跟你去营地做什么?”
“你不是想学骑马吗?”
楚墨阳还记得骑马这件事,他在城门外教了白曦月好几日,她会是会骑了,但不会跑,还得继续教。
白曦月犯困的时候说话会有些含糊不清,有些可爱。
“彩儿也会骑马,她教我就好,你事情那么多,不用为我费心。”
她不想让楚墨阳教,一是他事情真多,二是他教就很难避免有些肢体接触,这些肢体接触多了,就很容易让她分心,难集中精神。就是因此,她学骑马才会这样慢。
楚墨阳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体贴,道:“空出些时辰教你骑马也费不了多少心力,江南驻军有跑马场,在跑马场上跑比在官道上学骑马要好。再说,说不定你也被盯着,去官道上练马,很危险。”
白曦月把楚墨阳的话听进去了,也就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白曦月就被楚墨阳拉起来了,她梳妆更衣之后,快速的吃完早饭就上了前往营地的马车。
营地离上元县不远,正因不太远,白曦月在路上补了一觉也没解困倦。
进了营地之后,见了几个驻军的将领,白曦月就带着彩儿去跑马场了。
楚墨阳对跟着的王黎说:“去给王妃选一匹温顺一些的马,看着点别出事。”
王黎应声后出了屋。
几个将领从楚墨阳短短几句话中,看出了楚墨阳还是很宠爱白曦月的,就连学个马都得亲卫亲自盯着,看来传言中楚墨阳为了白曦月打死一个奴仆的事情不假。
楚墨阳看着王黎的身影消失之后,才开始同将领们聊起正事。
亲兵带着白曦月同彩儿来到马厩,管马厩的士兵询问道:“王妃想要一匹什么样的马?”
“我正在学马,要比较温顺听话的。”
白曦月现在还不太会骑,所以不喜欢很有性格的马,她控制不住。
士兵就着白曦月的需求,挑了一匹听话温顺的马,是一只通体棕红色的马。
她记着楚墨阳说的,在没学会骑马之前,挑选马儿之后要试着抚摸马儿,如若它不让摸就趁早换一只,把握不住。
白曦月试着摸了摸马的脖子,见它没有太大的反应,就选定了。
彩儿也选了一匹马,两人牵着马来到跑马场,碰见了王黎。
王黎看白曦月已经挑好马了,就说道:“殿下让属下来帮王妃挑选马匹,是属下来迟了。”
“无妨。”
白曦月和彩儿越过王黎,走进了跑马场后,她翻身上马。她先是让马绕一圈,随后试着让他跑起来。
军马就是不一样,她一夹马肚,马儿就顺着她的意跑了起来。
在她骑马的时候,彩儿在一旁紧跟着,生怕她会从马背上跌落。
白曦月在一次一次驱使马儿奔跑中渐渐的学会了该如何控制马,楚墨阳来到马场边时,她骑得很像样了。
王黎大着胆子说:“彩儿姑娘比您更会教王妃如何骑马。”
楚墨阳看着逐渐熟练拉拽缰绳的白曦月,道:“的确。”
他教她时没怎么认真,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自然学得慢。
他坦然承认之后走进跑马场,对停在他面前的白曦月说:“可否与我同骑?”
白曦月拉拽着马缰摇了摇头,她好不容易来了感觉,不能让他这个时候来分心。
楚墨阳就当她的拒绝是害羞,给了她一个台阶:“若是下次再发生如同上次遇刺那样的事情,你有马就能带我走。”
提起京城遇刺,白曦月就想起他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她扶着他在街上艰难穿行。
如果有匹马,如果她会骑马,倒不至于那么艰难。
白曦月思考一会道:“既然如此,那殿下上来吧。”
楚墨阳翻身上马后,整个人都靠在了白曦月的身上。
她原本笔直的坐着,因他突然靠过来的动作而往前弯腰,她勉强坐直身子,询问楚墨阳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假扮伤员。”
白曦月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双手,问道;“伤员不是应该横在马上不是坐在马上。”
她虽然如此说,但还是催动马儿开始绕圈子。
马儿跑了起来。
白曦月感觉到楚墨阳的下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两个的上半身因他搂抱着她紧紧贴合在一起,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时,都没几次靠得那么近。
她的确是会骑马跑了,但跑不快。
楚墨阳在她跑了三圈之后握住她拿着缰绳的手,一夹马腹,马儿跑的速度突然加快。
白曦月紧紧握住马缰,询问楚墨阳:“你干什么?”
“会跑了就得学着跑马。”
楚墨阳耐心的告诉白曦月如何在马儿快跑时,控制住马。
白曦月根本没听进去,倒不是她不想听,而是风声有点大,加上楚墨阳的下巴抵着她的右肩,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弄得她有些痒。
“听明白了吗?”
楚墨阳讲完就把缰绳还给了她:“你试试,让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