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嫁妆单子里的那几家？”
上次白曦月提起自己的嫁妆大半都是虚抬，楚墨阳出于好奇，就让管家找出在成婚之前，白家送来的嫁妆单子。
乍一看还挺多的，但仔细一看，都是一些糊弄人的东西。
一半虚抬，还算白曦月说得委婉了。
那几家铺子，分别是城西的酒馆，纸铺。城南的干果铺子同城东的胭脂铺子。
四家铺子只有胭脂铺子是盈利的，其余的，每年都亏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
这点钱对于王府来说不算什么，但长此以往也是个大数。
白曦月这是看不下去了，终于要整顿这几家铺子了？
“你去了，没人同我吃饭。”
正好楚墨阳这几日都待在府中闷得慌，就想跟着白曦月去瞧瞧。
白曦月听出了他的意思：“你知道因你被截杀，现在城中戒严成什么样了吗？京兆尹因查不到那些截杀你的江湖人，来府里哭过两次了。”
她剥了个鸡蛋放到他手边：“你再出门遇见点什么事情，他就该去跳江了。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楚墨阳知道京兆尹来府中的事情，但他懒得搭理他，就没见。
两次都是白曦月去见的，没成想京兆尹会哭：“他还挺多愁善感的。”
白曦月嫌弃的看着楚墨阳：“在人没抓到之前，非必要，殿下还是在府里呆着吧。倘若殿下真的觉得一个人用膳凄凉的话，我可以请皓月郡主来陪您。”
楚墨阳没再说要跟白曦月出府。
她用过早膳就出门了。
秋雨绵长，稀碎的雨丝钻进车厢，车厢里放着小火炉，火炉上架着铁网，放置茶壶和一个小红薯。
白曦月懒洋洋的靠着车厢，问小桃：“这几个铺子是我嫁进王府之后亏本，还是我嫁入王府之前就亏本了？”
“姑娘，你不记得了？”
小桃捏着铁夹给红薯翻面：“纸铺一直都是赔钱的，之所以一直开着就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其余的除了胭脂铺子，亏了有三年多，都是快要关门，因小姐出嫁，才填入嫁妆单子的。”
她说到这里就来气：“夫人还有很多嫁妆说要留给您，可新夫人嫁过来之后，变卖的变卖，送人的送人，竟然不剩下一点。要不是要嫁入王府，嫁妆太少不好看，就连这些都没有。”
她看着白曦月也不生气，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姑娘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让那帮人得逞。”
原主不是性子好，而是被继母哄得她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性子好吗？”
白曦月先去了一趟书店，楚墨阳以在京中养病无聊为由，去求名师大儒的文章。皇上见他重伤还如此好学，高兴之余大力支持。
大量的文稿涌进王府，楚墨阳又提议这样名师大儒的观点，问世流传才能惠及天下学子，打算出几本书籍。
皇上见他好学之余还不忘拉上学子一起学，更高兴了。
这一举动给白曦月出书省了很多麻烦，只是书费得压一压，既然是劝学教材，太贵会对名声有损。
一本最多只能盈利十枚铜钱。
如今书籍正在刊印，一切似乎在往好处发展。
来到铺子，是王掌柜亲自接待的白曦月：“草民收到王府的信件，说铺子已经转给王妃了，账本已经备下，不知王妃是想现在看，还是先用过茶点再看。”
王掌柜经营书店多年，一直在因为书店的生意不好提心吊胆，生怕东家收回铺子去做别的营生。
白曦月接手店铺之后，虽说列出了很多他们看不懂的条例，做了很多改变，但这并未让王掌柜安心，反而更担心了。
她一接手就大刀阔斧的要改变，说明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肯用一个不是她心腹的人当掌柜。
王掌柜倒是想成为白曦月的心腹，好跟着这位新主人干出一番成就，但他嘴笨又不会来事，怎么可能得到白曦月的青眼。
正因如此，他看白曦月的眼神有所躲闪。
白曦月注意到了，却不以为意。她翻开账本同王府的账本一一对过，确定无误之后同王掌柜说：“本来这些事情应该在殿下把铺子给我时就来做，可你也知道殿下受伤，我实在是没空。”
“关于书店的革新，我也想听听你们这些老人的看法。”
王掌柜开始不敢说，白曦月就让人拿了二两酒来，酒劲上头，他说了很多宣传新书的法子。
很多都可圈可点的，白曦月都听进去了。
她确定王掌柜没有新的点子之后，就让人把王掌柜送了回去，出了书店。
纸铺距离书店不贵，白曦月就没上马车，由小桃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往书店走。
在经过一条小巷时，有一个穿着蓑衣捂着严严实实的人从小巷中走出来，他目光同白曦月对上，垂头快步离开。
直觉让白曦月叫住他：“前面那个人，站住！”
这一声喊得特别有气势，但对方并未停下，匆匆离开了。
白曦月想追上去，但跑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现代了，没有看见可疑人员就能让对方拿出身份证的权限了。
跟着的两个侍卫上前询问白曦月：“王妃，要属下上前拦住那人吗？”
“算了。”
白曦月看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去了一趟纸铺，大白天的，纸铺却紧闭门锁。
小桃上前敲门，里面传来含糊不轻的声音，问是谁。
“是东家，快开门！”
里面传来慌乱的声音，白曦月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让小桃带着一个侍卫在前门等着，自己带一个侍卫去后门。
等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从里出来，被侍卫拦腰拿下，重重摔在地上。
白曦月进了后门。
做纸的工具还在，落了厚厚的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开工了。
工具落灰，水缸倒是干净的。
白曦月走到前店，柜子上摆着雪白的宣纸，她拿起来一闻，就知道是陈年旧纸，想来是拿来做做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