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把手伸过去，玄凤跳到她的手指上，亲昵的咬了咬她的手指：“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要翻多少都行，维护住了我同他的关系，我是淮安王妃的同时又是白家女，可以为白家带来利益。”
“但继续查下去，翻出了白夕菀想杀我的事实，他就得引咎辞官。他清楚该如何选，对自己更有利。就像当初白夫人冤枉我的那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懂吗？”
她不信白尚书真的不懂，做刑侦的没道理连这点敏锐都没有：“他只是怕麻烦，所以忽略了。”
小桃自幼长在白家，虽是奴婢，但有父母疼爱，白曦月虽说性格顽劣，但对她也算不错。
她未见过人心之阴险，今日听白曦月说起来，觉得荒谬的同时，也觉得寒凉：“老爷不至于这般吧？”
“你还太小了。”
白曦月摘了一朵山茶花，别在小桃的头上：“别把人心想得太好，也别想得太坏。”
站在院门外的楚墨阳听完白曦月同小桃的对话，转身离去。
跟在他身边的护卫王黎是王管家的二儿子，他跟上前询问道：“殿下，不进去吗？”
“王妃聪慧，为何那么多年传出的名声却是嚣张跋扈，自从我回来之后，才觉得她同传说般的不一样。”
王黎也不懂为何，只好沉默以对。
“因她知道后母是心思狠毒之人，她的血脉白夕菀也不可信，父亲又是自私自利之人。她生母不在，无人护得住她，只好蛰伏。”
王黎疑惑道：“您是说王妃是故意装出那个样子，为了保命。但她嫁入王府那么久，为何殿下回来之后就开始聪慧起来？”
楚墨阳走过月洞门，进了花园：“起初我也以为她名声不好是白家故意而为，为了让我放低警惕，好从王府中拿走些东西，比如兵符。我也曾怀疑过，是否真的白曦月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假扮的，扯过她的脸。”
他看着满池莲蓬：“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又听说了白家母女对她做的事情，细查之下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王黎不懂为何谈到白曦月受委屈了：“属下还是想知道，王妃变聪慧同王爷有什么关系？”
楚墨阳瞥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一眼，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我回来让她觉得有依靠，自然就不装了。王妃对我用情至深。”
王黎听着他的结论，很想反驳，又不敢。
看现在这个样子，用情至深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白夕菀被关了禁闭，她的狗腿子顾世子第一时间找上了门，却被王府的门房挡了回去。
顾吴林回府闹了很大的脾气，被顾候又揍了一顿。
楚墨阳的伤养了一个多月，御医五日一来，日日见好没能瞒住皇帝，在拆了线的七日后，皇帝就宣他入宫。
白曦月本不想去，毕竟她的头面礼部还没送来。
楚墨阳却说：“不趁着头面没送来，穿得素一点去父皇面前哭穷要赏赐？”
白曦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让小桃翻出淡蓝色素净长裙，头上只别两玉簪，就连耳环都没戴就跟着楚墨阳进宫了。
天冷了，皇帝从御书房转到了暖阁处理政务。
暖阁离朱雀门更近，这回她只用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进了暖阁，两人刚要下跪请安，皇帝抬手：“阳儿有伤，免礼。”
“谢父皇。”
皇帝抬眼看见如此素净的两人一愣，高公公赶紧上前耳语道：“陛下，殿下同王妃的朝服在那次刺杀中弄坏了，礼部如今还没送新的过去。”
高公公说过之后，皇帝似乎想起了还有这件事：“就算朝服还没赶制出来，为何穿得这样素净？”
“王妃是因儿臣重伤，穿素净些祈福。”
白曦月握住了左手手腕上带着的檀木手串，这是出门之前楚墨阳塞给自己的。
“原来是这样。”
皇帝自然看见了白曦月戴着的手串，有些羡慕。少年夫妻，举案齐眉，恩爱非常，他曾经有过的。
可坐上这个位置，很多决定并非他愿，一不小心就夫妻离心，父子结仇。
他叹了口气，对高公公道：“前些日子江南送来一些锦缎，让人去挑一些素净点的赏给王妃。朕还记得有一串白玉玉珠？”
“是，是边疆送来的玉珠，一共两串。一串您给了太后，还有一串仍在库中。”
“一同给王妃吧。”
高公公连忙派人去取。
白曦月起身谢恩，皇帝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朕瞧着阳儿气色好多了，想来是你精心照顾的缘故，听说你就连上药也要亲力亲为？”
“殿下是为了救臣妾才会重伤，这是臣妾该做的。”
白曦月说完看向楚墨阳，谁料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目光对上，又快速移开，垂头做娇羞状。
“说到受伤，朕就想起刺杀案，京兆尹就是个废物，皇子在京中受伤这样大的事情，现在都没个结果。”
白曦月听着皇帝训斥，想到以前上班的时候没在规定时间训斥，领导也是这样骂他们废物的。
她下意识想说话，又想到他骂的又不是她，就闭嘴了。
“儿臣被刺杀时，捡到了一铁丸，铁丸做工不凡，儿臣觉得是一条线索就让人去查，查到了蜀中。如今已经转交给京兆尹，想来是各位大人担心这条线索也查不出什么，才未敢禀告父皇。”
楚墨阳一句话引起了皇帝警惕：“做工不凡，朕瞧着奏报里有写有炸药，就是这个？”
“是，里面有火药。爆炸时，可炸飞五六个人。离得近的话，会身首异处。”
白曦月是亲眼看见铁丸爆炸的威力的，根本没有楚墨阳说的那样严重，她不懂他为何在此处夸大。
“这哪里是要刺杀皇子，分明是用皇子做试探，是要来刺杀朕啊！”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
白曦月随着楚墨阳起身：“父皇息怒！”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跪在地上的高公公抬起头，看着一同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也犯嘀咕。
“对于刺杀之事，你有什么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