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翻过一页，道：“是，殿下同陛下说，送长公主去庙中清修有两个好处。一是休养身心，长公主最近总是胸闷气短，想来是府中琐事繁多，人也很多。类似于月桂这样的人陪伴在她的身边，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皇帝当然知道月桂不仅仅是大夫，不然长公主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大夫造王妃的谣。
只要这件事不闹大有损皇家颜面，皇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墨阳同皇帝提这个，就是在暗示长公主再这样不知节制下去，败坏了身子，到时候这些事情就会为人所知。
“二是因长公主轻信邪教，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还是去庙里清修一段时间为好。”
竹青听完白曦月说的话，刚要说话，小桃就道：“上次姑娘去长公主府赴宴，差点淹死都没有人来救。好不容易救上来，公主府的大夫迟迟不到，可过分了。”
白曦月用毛笔敲了敲小桃：“说话注意些，长公主府的人是来救了，但被白夕菀一句话就引开了，在另一边找了半天，不知道可否摸到莲藕了。”
小桃见白曦月还有心情开玩笑，就道：“姑娘你是忘记那个时候有多凶险了吗？不过您说的也对，二姑娘指错了路，您险些溺死。”
不是险些溺死，而是在落入水中之前，她就已经被顾吴林掐死了。
但这些话，白曦月不能同小桃说。
关于这件事，竹青是知道一些的，但了解得不是很清楚。
她问：“那就是顾公子推王妃入水，顾少夫人把人引开，好淹死王妃？”
小桃点头：“这两个人真是坏到根了，好在如今两个人成了夫妻，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不止不舒坦那么简单，鸡飞狗跳的。
说到顾家后院，小桃有很多要讲的：“顾夫人得知茹姨娘有喜，特意把姨娘接到她院中，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二姑娘有的茹姨娘也有，二姑娘没有的，茹姨娘也都有。二姑娘要气死了。”
竹青听见小桃这样说，蹙眉道：“茹姨娘要是生下一个姑娘倒也罢了，要是是位公子，虽说之后嫡子出生该由嫡子继承，但庶长子好歹占个长字，这不是为了以后家族争斗埋隐患吗？”
她这段话正对楚墨阳说的那段。
按理说庶子是争不过长子的，但庶长子占了长，还有争的余地。
所以一般家族是不会让妾室生子在正妻之前，除非真是多年无所出。
顾家让妾室生子在正妻之前也就罢了，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护着，可见顾家对白夕菀的态度并未好转，反而是在恶化。
“可不是嘛，但顾家好像不在意这些。顾公子院中的姨娘，侍妾等见茹姨娘能在正妻之前有孕，如今正削尖了脑袋博个孩子。”
竹青听完小桃说的话，问：“顾少夫人就什么都没做？”
白曦月也好奇，白夕菀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小桃道：“她也做不了什么吧？顾夫人把茹姨娘当成宝贝一般护着，接到院中就是怕二姑娘会加害。如此千防万防的，她还能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姑娘，虽然她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落到如今境地，还是挺令人唏嘘的。”
“你心疼她？”
竹青见小桃心软，笑着问。
小桃摇头：“谈不上，就是觉得这比死强不了多少。”
白曦月看完账本，把错的地方都挑出来交给竹青：“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来帮我准备端午节节礼。”
今年端午节的礼单，是白曦月同楚墨阳商议了几日定下的。
节礼在前一日送到各府府上，端午当日白曦月跟着楚墨阳进宫请安后去看了看太后。
进了清宁宫才知道，楚钰诀同吴王妃也在。
四个人打了招呼后各自坐下。
白曦月对吴王妃说：“许久未见，最近可还好？”
“除了预备端午辛苦了些，其余都还好。”
吴王妃温和一笑，问道：“听闻今日白家摆家宴，九弟妹要前往？”
吴王妃得知她今日要去白家，白曦月不觉得意外：“是，许久未见父亲母亲了。如今妹妹也出嫁了，白府也没什么人了，若是不去，恐父亲母亲会寂寞。”
太后听完白曦月的话，道：“是啊，年纪大了就很容易会寂寞。”
她说话时看向柜子上那白瓷长嘴瓶。
那是皓月送的，如今东西还在，人却不来了。
【那孩子是不是还在怪哀家，所以不来看望？】
白曦月看向太后，笑道：“适才臣妾瞧见皓月郡主了，本以为郡主会来清宁宫给皇祖母请安，但她没来。”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太后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众人纷纷看向她。
秋巧蹙眉，楚钰诀勉强压住嘴角，吴王妃尴尬一笑。
楚钰诀没想到白曦月会如此直白的戳太后痛处，他一边压制住笑意，一边看向太后。
出乎意外的，太后只是看着白曦月，并未动怒。
楚钰诀的表情收敛了些，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却见楚墨阳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白曦月，似乎是在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臣妾想郡主不是不担心皇祖母，只是害怕见到皇祖母身体抱恙的样子，怕这样大好的日子，她却流泪，引得皇祖母再哭一场，对身体更不好了。”
白曦月同楚墨阳对视一眼，笑道：“臣妾听殿下说，郡主日日夜夜抄写经书，为皇祖母祈福。皇祖母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好好用膳，好好吃药。”
太后温和一笑：“就你嘴甜。”
【她若是有你一半聪慧，一半懂事，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他们都知道皓月为什么不进宫，所以没有几个人敢在太后面前提皓月。
白曦月不仅仅提了，还得到了夸赞。
这下，楚钰诀笑不出来了。他看向吴王妃，眼中满是失望。
吴王妃看清他眼中的失望之后，匆匆移开视线。
她刚要说话，就有内侍走进来，对楚墨阳道：“陛下宣淮安王殿下，齐江王殿下觐见。”
楚钰诀同楚墨阳同时起身。
楚钰诀先走一步，楚墨阳起身后对白曦月说：“父皇召见不知为了何事，一会等不到我就先回府，白府等我回府再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