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阳拱手道:“儿臣领旨。”
白曦月见他检查弓箭的架势像是要认真比一场，就问:“今日要认真吗？”
“嗯。”
皇帝一马当先骑马往林中走，而楚钰决紧随其后。
诸位大臣和侍卫跟在后面，其中就有白尚书。
白夕菀和白夫人刚给白尚书送行归来，白夕菀经过白曦月时，挣扎了一下，上前道:“听闻姐姐昨日猎得一只鹿，我不会骑射，姐姐能不能帮我猎一只？”
白曦月垂眼看她，道:“那不是我猎得的，是陛下赏赐，你若想要，去向陛下讨要，我虽会骑射，但是没好到能猎到鹿的地步。”
她拉着缰绳笑道:“抱歉，不能帮到你。”
不远处有很多前来相送的夫人小姐，看见白家姐妹如此和谐的说话，议论纷纷。
“不是说她们姐妹关系不好吗？我看很好啊，姐姐当上王妃还对妹妹这样客气。”
“是谁先说的她们姐妹关系不好的？”
“我记得是京中传言白夫人苛待前夫人女儿，后不休陵墓。王妃脾气真好，这样还不对白夫人出手，还把她的女儿当成妹妹来看，啧啧。”
议论声不知何时起，变成了白夫人亏待白曦月，白曦月却以德报怨。
白夕菀听见这些议论声，强撑着笑容对白曦月说:“山兔也好，山鸡也好，只要是姐姐猎的，都可以。昨天我就没有吃到姐姐猎的。”
“昨日猎到的兔子，有三只给了陛下，一只半用来招待齐江王殿下，一只半送给英廉王殿下了，我也想送，但只剩下鹿肉了。你也知道，鹿肉是陛下御赐，你也知道前天那件事……”
白曦月笑了笑:“我记得父亲昨日得了十几只，我想着你们不会不够，就没送，你既然想要，那我尽力吧。”
“前天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顾世子为了白二姑娘想要对王妃动手。”
“怪不得顾侯从一品军侯降为二品，且昨日和今日都没见爱出风头的顾世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她还怎么有脸跟王妃要猎物？”
“王妃真是好修养，这都能给她，换我理都不理。”
白曦月能听见这些议论声，白夕菀也能听见。
她笑意越发深，她对白夕菀道:“那你等着我。”
说完她就策马离开了。
白夕菀抿着唇看着白曦月离开的方向，白夫人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
“大家都看着你呢，情绪不能露出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定。”
“是。”
白曦月跟着楚墨阳进了林子，楚墨阳一改昨日的懒散，目光所及的猎物都逃不开他的手掌。
很快，亲兵带着的笼子就装满猎物。
因为她放开手脚，白曦月也不用这样像昨日那样没猎什么就回去。
她放开手脚练箭，反正最后说是楚墨阳猎得猎物就行。
两人直到午间才出来，总共猎了将近五十只，官员录入只数之后，楚墨阳放了一半。
剩下的挑了三只品相好的送给陛下，其余的分发给几个亲近大臣。
她也记得给白家送了一只山兔和一只山鸡。
因两人回来晚了，就去了英廉王那边用膳。
柳王妃让把新得的山鸡杀了，配以山菇，熬了一锅鸡汤。
“听说今日·你们猎的猎物最多，父皇夸赞你有他方面的风采。”
楚源鸿道。
楚墨阳夹了一块鹿肉:“父皇对谁都那么说。”
白曦月尝了一口鸡汤，汤很鲜，很有韧劲的山鸡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已经软烂得不成样子了。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柳王妃给她夹了一筷子野蔬:“吃点这个，晚上还来这里用膳，我让丫鬟采了新鲜的荠菜，晚上包饺子。”
白曦月看向楚墨阳:“这得问殿下的意思。”
楚墨阳和她对视片刻道:“随你。”
吃完饭后，楚源鸿同楚墨阳在下棋闲聊，白曦月同柳王妃在后院坐秋千。
丫鬟端上酒糟卧鸡蛋:“酒糟是我自己做的，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白曦月抿了一口，煮过的酒糟已经没有多少酒精残余，剩下的仅是米酒的甜香，白曦月很喜欢这个味道，很快就吃完了碗中的酒糟卧鸡蛋。
“看来你很喜欢。”
柳王妃让人拿了米酒兑了清甜的山泉水给白曦月:“虽说如今还没到夏初，但是春三月晴日的白日还是会有些热，喝点这个凉快点。米酒兑水不容易醉。”
白曦月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也喝过米酒，味道和口感同这个差不多，凉凉的，甜甜的，酒香醇厚。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你同九弟吵架了吗？”
“嗯？”
白曦月捏着酒杯递给丫鬟，丫鬟又倒了一杯。
柳王妃担忧道:“总感觉今日九弟兴致不高，我还以为是菜品有什么问题，偶然间瞧见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是你们两有矛盾了。”
她看白曦月用懵懂的眼神看她，就知道她应该也不知道。
白曦月是真的不知道:“殿下心情是有些烦闷，想来是因记挂着差事的缘故。”
柳王妃想了想，赞同道:“那两件案子虽然已经审结，但是这种事情不止江南有，只不过是换一批官员换法子，根上没变。听说陛下全权交给九弟办，这种得罪人的差事，也亏是九弟这样有能力的人来办，要换做是我家殿下，我愁得睡不着。”
在她说话间，白曦月又喝了几杯。
冰冰凉凉的米酒沁人心脾，她忍不住一直想喝。
柳王妃不知道她的酒量有多不好，丫鬟见她喜欢喝，就一直给她倒，等到小桃反应过来白曦月不能喝那么多，已经来不及了。
渐渐的，酒劲上头了。
白曦月看着柳王妃都有了重影。
柳王妃看她面泛红光，连忙收了她的酒杯。
她刚把酒杯放好，白曦月就因酒力不支而倒下。
丫鬟们连忙去扶。
“扶她到偏殿床上安置，派人去告知九弟。”
丫鬟们应声而动，白曦月被扶进了偏殿，由着丫鬟们脱下外衣和鞋袜后，躺在了床上。
楚墨阳得知立刻赶了过来，就看见白曦月躺在床上正在对柳王妃笑，嘴里却说着:“殿下别担心，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