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见楚墨阳整夜都没发烧,心定了就回房补了个觉,吃过午饭过来看他,正巧看见他睁开眼睛。
“你醒啦?”
白曦月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对身旁的小桃说:“让厨房把粥端过来,再告知管家殿下醒了,让他送信给宫中。”
“是。”
小桃离开后,房中就剩下白曦月同楚墨阳。
“你觉得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白曦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见骨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还好。比起昨夜,今日好多了。”
楚墨阳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白曦月原本想阻止他,但想到厨房送来粥,他也得坐起来喝,要摁住他的手转去搂住他的腰,扶着他让他坐起。
竹青恰好在此时进来,她看见白曦月搂着楚墨阳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落地。
装着伤药的瓷瓶因此摔碎,伤药溅得到处都是。
白曦月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一地狼藉,和一脸震惊的竹青,问:“你没事吧?”
“奴婢一时失手,请王妃见谅。”
竹青是楚墨阳没出宫开府时,服侍他的宫女之一。皇子大婚时,宫中会派一批准备出宫婚嫁的宫女入王府协助王妃操持家事,管理王府,竹青就是其中之一。
她记得这位殿下自小就不喜女子近身,别说光天化日之下搂抱这种越矩之事,就算生病发烧需要擦身更衣,他都不让宫女近身。
所以竹青看见楚墨阳任由白曦月搂抱,才如此震惊。因为是王妃,所以他才任由她这样做吗?还是因为别的?
“我瞧着摔的好像是伤药,再让大夫送一瓶过来。”
白曦月没计较竹青的毛手毛脚,叫了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残局。
楚墨阳靠在床头,看着竹青快步离开屋中,道:“竹青跟了你一年,你可察觉到她有什么异动?”
“她比寻常人要更周到一些。”
白曦月没留心过身边的丫鬟,原身也没留心过。
楚墨阳这样问,她认真想了想,竹青好像时常出府。
管家曾经跟她回禀过这件事,原身以为是竹青到了待嫁的年纪,整日出府是去找郎君,还羡慕来着。
“你的意思是,竹青就是皓月郡主派来的人?”
楚墨阳笑而不语:“你的丫鬟,是不是你说了算,怎么处置也是你说了算。”
如何处置竹青呢?
就算竹青是皓月放在她身边的眼线,至今她都没害过她,所以她下不去重手。但绝对不能把竹青留在她身边了。
皓月是一个疯子,把疯子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无疑是以身饲虎,风险太大。
厨房在这个时候送了海鲜粥来,由试毒的奴才尝过之后,白曦月盛了一小碗递给楚墨阳。
楚墨阳不接,单手解开里衣给白曦月看肩膀上缠着的纱布。
“你伤了左肩,左手提不起来就算了,右手也不行吗?”
楚墨阳指了指右胸口:“贯穿伤。”
白曦月是见过楚墨阳的伤口的,伤口从左肩起,尾巴在右胸。
“那你刚刚起身那么利落?”
她舀了一勺海鲜粥递到楚墨阳的嘴边:“下次叫丫鬟喂你。”
白曦月喂了他喝了大半碗粥,见他仍旧坦胸漏背,就想帮他把里衣穿好。
正巧这时竹青送来伤药,大夫听闻楚墨阳醒了,也跟着竹青一同来了。
她起身给大夫让位。
大夫诊脉后说道:“外伤只要不发热,以殿下的体魄,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就不足为惧了。”
白曦月把伤药递给大夫,示意他换药:“那他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殿下伤得是肩膀,不是腿。殿下若想出去走动,现在就能出去,只是别碰到伤口就好。”
大夫用剪刀剪开旧纱布,拆卸下来,把伤药均匀涂抹到伤口上。
竹青等一众下人在看见伤口的那一刻纷纷垂头,不忍也不敢去看那已经缝好针的伤口,就连管家也是如此。
只有白曦月,一直盯着那缝针之后和蜈蚣一般无二伤口。
她在看楚墨阳的伤口,楚墨阳也在看她。
大夫上完药一抬眼看见楚墨阳一直看着白曦月,才察觉过来自己有多碍事,连忙让开床沿:“王妃,属下给殿下上完药了,捆纱布还是王妃来比较好。属下手重,恐不小心弄疼殿下。”
白曦月觉得奇怪,昨天他怎么不说他手重呢?
但她还是坐下,拿过纱布给楚墨阳包扎。
伤口在左肩,纱布得从左肩拉下,穿过胸膛,在右肋处往上,拉到左肩。
用叠四层的纱布缠三道,方可算包扎完全。
白曦月按照大夫的指示缠上纱布,每一次从他后背拉起纱布,两个人都靠得很近,恍惚间,她生出好像在抱他的错觉。
等纱布缠完,白曦月利落的打了个结。
大夫见包扎好了,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之后,提起药箱就跑了。
白曦月下人都出去,只留下管家和小桃。
管家同楚墨阳回禀了他昏迷之后,白曦月的吩咐和来探望和打探的人的名单。
白曦月等管家说完之后说道:“我不觉得黑铁卫能秉公查办此事,就私下决断,对他们动手了。至于你想不想往黑铁卫里安插人手,你自己做决断。”
“最近倒是有几位位高权重的黑铁卫大人来探望过殿下,听闻殿下没醒不见客,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管家翻出一份名单递给楚墨阳。
楚墨阳接过一看:“黑铁卫是父皇的人,我们不好多管,他们再来就说我伤势未愈,无心朝堂之事。”
白曦月听明白楚墨阳话中之意,黑铁卫前脚因企图搜查王府而被免职,后脚楚墨阳就参与黑铁卫首领选拔一事,在有心人眼中,恐怕是楚墨阳有心在黑铁卫里安插人手,才对黑铁卫首动手。
有心人这样想不算什么,如果皇帝这样想,那犯了大忌了。
就算楚墨阳想做,也不能明着来。
管家了然,从楚墨阳手中接过名单:“三殿下寻人来问了三次殿下伤势如何,还在宫中御医院打听了殿下的伤势。”
“哦?原来三哥如此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