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曦月认真想了想:“有时候在禁足,有时候在玩。我因幼年时贪玩,父亲总是令我禁足。就算不禁足的时候,母亲也不会让我管这些事情,因她知道我的性子定不下来,拘着我也是为难我。”
夏夫人眉头紧锁,道:“白夫人可曾教过王妃如何管家?”
“母亲是想教我,但每次刚要教我,就会出点什么事情。不是父亲又生我气了,就是家里出了些大事要处理,或是妹妹生病。渐渐地,她似乎是忘记这件事了。”
白曦月靠着椅子笑道:“这样看来,我还挺命好的,没吃过学管家的苦,成亲之后也不管家。”
夏夫人跟着白曦月笑了笑,只是笑容并不真切。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不教一个姑娘如何管家是什么意思。
她想告诉白曦月,又觉得这是他人家事,自己不该管。
纠结中就错过了告知的机会。
白曦月知道她纠结,却不点破,笑着同她继续商讨细节。
两人商讨到楚墨阳派了王黎前来询问白曦月是否要同他一起回别院。
白曦月起身对夏夫人道:“适才还想说在这里蹭一顿晚饭,没想到殿下那么早就要回去了。”
她拉过夏夫人的手:“别院里的奴仆不够,厨子也不够,夫人既然要帮我,不如好人做到底,把府上的人借我两日,可好?”
“这……”
倒不是夏夫人不想借,只是白曦月不是一般人,她帮着她办赏花宴就算了,还派人入宴侍奉,这不免令外人疑心,这宴到底是谁办的?
“府上的人该如何调配,不是我能做主的,王妃可否等我问问老爷?”
白曦月笑道:“那是自然,那我就等你的答复了。”
她松开夏夫人的手,对着要出门的夏夫人道:“不必送了,我认识路。”
既然白曦月都这样说了,夏夫人也只送白曦月道院门口,再派几个稳重的丫鬟送她出去。
等王府的马车离开夏府后,夏夫人前往外书房,向夏大人说了这件事。
“我瞧着王妃是没多想外人会如何想,就同我提了这件事。老爷如何看?”
“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但如若我们不配合,那就得让殿下分心,他现在手上有要案,不是分心的时候。”
夏大人知道夏夫人是在担心外人传自己攀附淮安王,楚墨阳是亲王,如今虽未有夺嫡之势,但皇子终究是要夺嫡的,如今走得太近,难免会给外人误会是提早站队,这对于他的官声不利。
“我虽身在军中,不管江南田地之事,也知道田地是百姓生存之根本,也是国之根本,名声在这些面前,不值一提。”
夏大人拿着书卷,下定决心道:“田地之事,面上是乡绅参与其中,但你我都知有些官员仗着祖上的荫庇也做过些事,此时举办宴会,或许还有试探之意,须得尽力相助。”
夏夫人因此更加尽力相助。
白曦月的确是有借着宴会试探的意思,石夫人一个七品知县夫人都卷入这些事情,可见江南的水不见得会清澈到哪里去。
五日后,各府接到宴会请帖,在别院的石夫人也接到了。
她捏着宴会请帖,冷声询问:“不是说那小贱蹄子不管事吗?怎么会举办宴会?”
“奴婢听说是夏夫人帮着办的,想来是殿下的意思,毕竟宴会请了不少地方官员和武将。”
一旁的丫鬟皑茹挑唆道:“殿下肯定想办个宴会,就交给王妃,谁知王妃竟然借机让和自己亲近的夏家办这件事,这时在借着殿下的势力,长自己的人脉,夫人可要想想办法。”
石夫人冷笑道:“就知道那小贱蹄子不是个善茬,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我,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既然这样,那我得去。”
两日后,诸位官员夫人陆续前来。
白曦月站在夏夫人的身旁,同前来赴宴的夫人们相识闲聊。
其中有一个监察御史,陈御史的夫人引起了白曦月的注意。
罗丽橙上前行礼客套后,笑着询问:“不知王妃可知道汤御史遇刺案?那位御史可是我夫君的至交好友,如今真想水落石出,实在是再好不过。”
白曦月装傻道:“隐隐是有听说,不过殿下从未同我谈这些事情,所以我不知其中内情,如今水落石出了吗?那真是再好不过。”
罗丽橙笑得勉强:“陛下令殿下护送犯人同人证入京,想来就要水落石出了吧。只是因殿下有差事,想来回京还要过些日子。”
这不就是在暗示楚墨阳回京晚耽搁了案情吗?
白曦月不吃这套:“我虽在后宅,也知道田地一事关乎民生。汤御史身为我朝官员,想来也能理解此事。”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啊!
罗丽橙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只能笑道:“王妃说的是。”
白曦月见人都已经到齐,就请客人入席。
宴会摆在梅园,舞姬们在梅树临时搭的台子上翩翩起舞,白曦月捏着茶杯对每个来敬酒的夫人说:“我体弱,不易多饮酒,不如喝茶吧?”
大多夫人们附和换了茶杯,但罗丽橙却仍旧端着酒杯道:“既然臣妇端着酒杯过来,就不好再换成茶杯。”
她饮尽杯中酒道:“听闻王妃怕寒,多喝些热酒,暖身。”
依照石楠的官职,石夫人应该排在末尾,但因她是白曦月的姨妈,故而座位排到了右侧第三位。
因此,罗丽橙的话她听得清清楚,并起身道:“王妃,陆夫人说得对,适量饮酒有利于身体康健。”
白曦月听完眼前一亮:“是吗?”
她刚要去拿桌上的酒壶,就被彩儿拦住:“王妃,殿下说您身子不好,不能喝酒,您若是还要喝,一会殿下察觉,就难办了。”
白曦月听见楚墨阳会生气,沮丧的收回手。
罗丽橙垂眼看白曦月的举动,笑道:“喝一两杯有什么紧要的?”
白曦月摇摇头道:“罢了。”
她见罗丽橙没有坐回去的想法,就道:“陈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话想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