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南整个人近乎是颤抖着说完的,似乎是带着恐惧,同时也带着满心的愧疚。
说着,文中南整个人开始抽泣起来:“都怪我,如果我没有放手让夏丞相去做,也许,花田村的百姓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杀人的刽子手。”
文中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没有办法。”
赢无灵暴怒的青筋在额头渐渐清晰,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碎了一样。原来只以为皇帝不过是不学无术,荒淫无度,为了夺权弑父杀母,可坐上这王位之后,竟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是不配做大瀛的皇帝。
夏如瑾知道此时心里最难过的不是文中南,而是赢无灵,谁能接受自己一直豁出命去辅佐的君王是如此暴虐不堪之人,那种心里的痛是撕心裂肺的,是心在流血的。
文中南说到这里,夏如瑾心里其实已经清楚了这事情的全部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大老鼠?为什么屠杀花田村是用大水,而不是用火。这一切的一切,她全都明白了。
夏如瑾看着面前那八尺男儿泣不成声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此时定然和夏震那个老不死的脱不了干系,这次回到京都,必然是要给他们一次性全都解决。
想了想,对文中南说道:“大人,实不相瞒。花田村还有一个幸存者,就是我的丫鬟双儿。我也是通过她才知道这些事情,但我想这件事情可能远远要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回了京都,我和王爷还是要去细细查探这件事情,届时如若有需要大理寺帮忙的地方,还希望二位大人能够鼎力相助。”
“王妃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兄弟二人自当举大理寺之力去辅佐王爷和王妃,只要需要,您尽管来大理寺找我兄弟二人。”说罢,起身行了个礼。
赢无灵面色仍旧是愤怒不已,冷声说道:“二位大人先行回房休息,后天一早我们启程回京。”
文家兄弟二人会意,纷纷行礼后,离开夏如瑾的卧房。
见文家兄弟已经回了自己住的客房后,夏如瑾给赢无灵倒了杯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爷,你不要难过了。这次回京,我们一定可以解决的。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赢无灵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地开口说道:“瑾儿心里可是有了眉目。”
夏如瑾点了点头,坐在了赢无灵的对面,轻声说道:“王爷,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文家两位大人是否是可信之人,毕竟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刚刚我也没说什么。起初听说大老鼠,我就猜测到,花田村是那位道长炼丹豢养寄生蛊之地。可我却奇怪,为何选在花田村,直到你们说盐草花,我就明白了,原来《蛊术典籍》上记载的寄生蛊最好的养料是依海而生、以水为料的植株。这盐草花自然就是其中一味比较不错的养料,其余的咱们先不聊。那么,也就是说,他为啥没有一把火烧了花田村呢,因为他还需要花田村的那块地种植盐草花。皇上知不知道道长在那我不清楚,但是夏震一定知道,所以他阻止文大人查案。”
赢无灵会意接话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养寄生蛊的地方,还在花田村?”
夏如瑾忽地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此次回京,我们想办法去偷袭花田村,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赢无灵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次回京,本王想给你补办一个拜堂礼,不再让他们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夏如瑾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啦!
“嘿嘿,王爷,这事等查完了花田村的事再说吧。毕竟,当务之急是解决皇上身上的寄生蛊,要不他可能活不了多久啦!夏芸芷和夏震指不定会在宫中又闹出什么事呢,到那个时候,我们岂不是太被动了。”夏如瑾说道。
赢无灵会意,摇了摇头:“本王现在才之后,这三十几年,本王活的太糊涂了。先是皇兄的枉死,后是皇嫂抱病,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蕴藏着这样大的阴谋,本王,失败啊!”说着,声音里满是懊悔。
“王爷,你也不要过度自责了。说是话,如果不是我和那个华国的师父学习过一些蛊术,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这样的事情,你们普通人肯定是不会知道的啊,所以你没必要这么怨恨自己。你现在不是有我了么,有了我之后,这些都可以解决了啊!你看我救了你的皇嫂,救了皇后娘娘,救了江南五省的百姓,未来我还能救活整个大瀛,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夏如瑾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笃定,是那种赢无灵从未见过的自信满满到发光的眼神,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中掌控,一切不如意在她那里都变得轻飘飘的不足为惧。
是啊,他在懊悔什么呢?
连一个女子尚且能够有如此为国为民的坦荡胸怀,救死扶伤的伟大志向,他,大瀛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又有什么不敢动手一搏的呢?
为了继承先皇的遗志,为了大瀛的子民,他赢无灵也要拼死一搏。
想到这儿,赢无灵起身,张开双臂一把将夏如瑾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微微颔首轻嗅着她的发香,柔声说道:“瑾儿,陪我打下这江山。”
被他环住的夏如瑾紧张地不敢动,却也没想到赢无灵能够说出这样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确实重达千金的话语。
夏如瑾竟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融化在了这男人温暖而坚实的臂膀之中,这样一个心怀天下,雄心壮志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依靠吗?
夏如瑾放松了身体,轻轻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轻音轻轻柔柔地嗯了一声。
是夜,就这样暖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