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呆呆的痴痴的,眼睛里面带着喜悦的,张目结舌。
在人们的等待中,被尘土掩盖着的“黑云”渐行渐近,由一片变成了一个个的黑点,又由一个个的黑点变成了一个个的人形,可以看的清楚他们身上披着的斗篷,有白色的,绿色的,红色的……几乎是各种颜色的都有,最多的就是白色的。
越来越近了,耳朵也被“轰隆轰隆轰隆”的声音震的耳膜都要破了,眼睛却是满满的看清了前面几个人的穿着,大概的体型,还有他们胯下的战马……
虽然根本就看不清楚骑在马上的人的五官,可以站在越城城墙上的人,却是已经能够判别出谁跟谁了。
卢云脸上的心渐渐的扩大,她抓着秦言亥的手更是在激动中越来越紧,她张着嘴,嘴唇不停的抖动。
卢云一直卡在喉咙里的声音终于被她吐出声来,一开始是低低的:“钰儿!钰儿!钰儿……”随着军队越来越接近城墙,卢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她大喊:“钰儿!钰儿!钰儿!”就是再大的声音都被将士们的车马以及军士们整齐化一的步伐淹没了。
秦言亥低下头看了看情绪不能自已的妻子,见卢云的眼泪从大大的猫眼中滚落在她的面颊最后滑落在她的衣襟上。
在一阵一阵的鞭炮齐鸣声中队伍入了越城。
等到秦钰出现在卢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秦钰一行人因为要向秦言亥交代北冥边境的情况,办完了这些公事都被秦言亥留在了大殿上与越城的官员们一起庆祝,这是一贯的宫宴,所以等到宫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卢云看着高大威猛的儿子,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母子两个就这样一个跪地地上,一个坐着,泪眼对着泪眼。这里面包含着多少的亲,也许对秦钰来说只是母子连心的这种亲情,可是对卢云来说除了这个,还有再活一次的不易之情,那够两世为人,而且还是两次都成为了秦钰的母亲的这种巧合之情吧!
“儿子不孝,不能在娘亲膝下尽孝,望娘亲原谅儿子。”秦钰一边给卢云磕头一边说着。
“起来!起来!快快起来!自己家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礼节,这些凡骨俗礼,娘亲不习惯。娘亲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们都能过的称心如意,娘亲不是那么没有远见的人,娘亲的愿望就是我儿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努力,让自己的路越走越宽广。只要不让娘亲为你们操心就可以了,其他的娘亲不要求。”卢云眼里含的一层雾水,脸上却是笑意炎炎,两只紧紧抓着秦钰肩膀的手,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
秦钰抬起头,卢云看着那一张酷似秦言亥的脸,心里更是心疼的不行。这个时候已经有下人给两人上了茶,秦钰挨着卢云坐好,卢云看着儿子哪哪都好,一会儿摸摸秦钰的脸,说道:“黑了,比上一次回来黑了。”又用手在秦钰的胳膊上轻轻的捏了捏,说道:“这肉硬邦邦的,掐都掐不动,”用把自己的手放在秦钰的手上比了一比,说道:“到底是大了,这手都这么大了,鼎我的两个手了,你是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小手小脚都这么一点点,谁能想到现在都这么大。看看这是什么,硬邦邦的,是老茧子。唉!生在这个年代,整天就是你打我,我杀了你的,不想打架也不行……”
卢云唠唠叨叨的拉着秦钰说个没完没了,秦钰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的听着他娘亲在那里嘟嘟个没完没了,没有一点不耐烦。
卢云说了一大堆,都没有听到秦钰说话,一抬头就看见秦钰正在笑眯眯的的看着她。
卢云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问道:“是不是娘亲太过啰哩啰嗦,让钰儿心烦了?”
“怎么会呢!儿子在外面一直都想听到娘亲的唠叨,只是儿子身不由己,不能在娘亲膝听到罢了,现在好不容易又能听到了娘亲的唠叨,更是倍感亲切,儿子怎么会嫌娘亲唠叨呢?”秦钰说道。
屋子里面母子两个人在诉说着再见面的喜悦和离别后的思念。
在屋子外面的屋檐下,是秦言亥和秦珏夫子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这夫子两个人在这下午的阳光下站了多久。
一直跟在秦言亥身后的侍卫长偷偷的大量这父看看子两个人,心里想:“世子爷还没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急匆匆的往夫人的屋子里面跑,到了却是不进去,这到底是想见到大公子呢?还是为了听墙角啊!”他又看了看秦珏,这位二公子在他们赶来前就站在这里了,难道不应该是听到自己兄长回来的消息后,跑着拥抱自己的兄长吗?这位二公子在大殿上就是一脸的淡定,没有表现出对兄长回来那一刻有多么大的喜悦。
正在侍卫长胡思乱想的时候,世子的管家陈伯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低低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就见侍卫长对着陈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对着那些一直都是目不斜视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这些秦言亥的贴身侍卫都静悄悄的退出了院子。
陈伯在侍卫退出去的同时,向着一直守在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摆摆手,让她们都随着自己出了院子,等到大家都离开了院子,陈伯扭脸看了看屋檐下站着的父子俩个人,他自己则是守在院子外面不远处,眼睛望着院子外面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耳边鸟鸣声音不断,在不远处的九曲回廊,蜿蜒曲折通向了世子府邸的各个地方。
陈伯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他已经跟在世子夫人身边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卢云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陈伯比谁都清楚。那个被义成等几个人背上山的女人,这些年一直都在不停的为漠北军的大计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