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房间里只剩下我,施将军和让阿内博士后,我说道:“我的确能听懂外星人的语言,我也说不上原因,但很可能是因为几个月前击中我头部的一颗陨石。从那之后,我就能听懂外星人发送的那段广播了。”
和他们坦白的目的不仅是为联邦考虑,也是为了我个人的安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一次我很幸运,碰到的是黑社会,下一次如果是恐怖分子或者邪教分子呢?在其他人眼中,我就像唐僧肉一样,除了联邦,我没有可以信任的对象。
而且,要想建功立业,找合法政府还是比较靠谱吧。
不过,现在我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我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因此,我将坑货的存在模糊化处理,把这一切说成是无法解释的。
“不可能!”认真听我的话后,让阿内非常激动,“一开始,我们就对你进行了调查,被陨石击中,没死,的确很神奇,我也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我们给你做了检查,尤其是脑部!你的大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啊,一丁点区别都没有,我们用了所有的检查方式。这不可能。”
让阿内博士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我苏醒后医院的医生们。
“坑货,在么?”我觉得有些意外,坑货明明就在那里,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呢?
“主人,您好,随时为您服务。”
“为什么他们监测不出来你的存在呢?”我问道。
“这个,可能是你们的技术太落后了吧。这个问题太难了,我无法回答,你也许可以问问我,为什么猿猴看不懂莎士比亚呢?莎士比亚就在桌上啊,他们为什么看不到呢。”
我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解散了他,继续和施将军,让阿内博士说话。
即便是施将军,因为我的诉说,眼神也有了波动。
“能听懂多少,他们的语言可以翻译么?你能翻译么?你能教给我们翻译的办法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科技程度如何,对人类是不是抱有恶意?”让阿内博士搁下上一个问题,更加激动地抛出了新的一连串的问题。
“翻译的办法,我无法教给你们。”
“小子,别耍花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得寸进尺,你之前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你,你也要好好配合我们。我警告你,不要拿全人类的利益当做你谈判的筹码,别忘了,你也是人类。”施将军又暴躁起来。
我点了点头,道:“这些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无法交给你们翻译的方法,我就是懂他们的意思,原因我刚才也说了,你们有语言学家、有科学家、有工程师,也许你们能通过我的翻译搞清楚外星人的语言,但我自己真的说不明白。”
让阿内博士考虑了一下,决定先搁置这些长远的问题,解决眼前的困难,于是说道:“外星人播放的那段录音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从脑海中调取了坑货的翻译内容,然后第一次将全文向其他人背诵了出来:“我们是奥比旺人,来自旋臂内第六星区。每当地球自转三圈,我们会进行一次跃迁,跃迁点分别是土星、火星、月球,时间点分别是7点22分,14点28分,19点27分。我们会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得到你们的回应。”
让阿内博士拿出一个小本子,对了对我说的话,然后点了点头,“没错,根据记录,他们的确在按照这个顺序进行移动。”
“博士,你怎么看?”施将军问道。
让阿内博士说道,“他们似乎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发动进攻前应该突然,而不是让我们注意到他们然后做好准备。”
“但也许对方是在观察地球的实力,然后谋定而后动呢?”施将军忧心忡忡地说道。
“将军,你不应该用人类的思维定势来推测外星人的意图。”让阿内博士笑着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快。
“外星人的思维也许我们不懂,但生存的道理整个宇宙都应该通用吧。资源有限的,而生命却追求无限。我是个人类,除了人类的思维定势,我没有别的思维。”
“那您的意思呢?”
“防卫军正在评估对方的军事实力,在得出确定的结论之前,我不建议和它们有任何接触,我们不应该暴露我们的任何实力。”
“如果不和他们有接触,我们如何知道他们的实力呢?”
“对外星人,我总感到不安。不行,我们还不能和他们有接触。”
“将军,这件事关系全人类的安全,我知道你的压力非常大,但是零号基地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是否接触这个决定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决定。”让阿内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几天后,全乐乐告诉我,施将军和让阿内博士吵了一架,原因是让阿内博士将我的消息汇报给了总统,经过总统和内阁的商讨,他们决定回应奥比旺人的呼唤。
施将军虽然愤怒,但是总统已经下了决定,让阿内博士在接下里的几天里,和我,其实是和坑货商讨了下如何进行回应的技术问题。
又过了几天,我就站在巨大的地下堡垒中,头上罩着一个脑电波发射器,就是那种在医院里监测病人脑电波情况的仪器,只不过原来监测到的信号直接出现在屏幕上,而现在,这些信号会转化成广播频率,然后在桃核固定的频率上播放出去,达到和他们交流的目的。
这套设备,是我根据坑货的建议提出的,为了掩饰坑货的存在,我告诉他们,是桃核,也就是外星人告诉我的,只有这样,才能和他们交流。在这之前,让阿内博士殷勤、诚恳地提出,希望我先以这种方式发送一段脑波,让他研究一下。我同意后,博士高兴地像个拿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可是之后,他发现我的脑波实际上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对此,坑货的解释是,人类的科技还无法探测光明海洋的技术成果,就像地球上的原始人,虽然每天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但依然不明白,那些都是恒星在永不停息地进行着核聚变,照亮我们的夜空。他们只看到现象,而无法理解背后的意义。
事实摆在眼前,落后的文明却无法理解。
当我站在整个大厅的中心时,周围的人仿佛工蚁一样围着我忙忙碌碌,而我岿然不动,仿佛蚁后。
“坑货,没问题吧?”虽然经过了三次验证,我基本排除了自己发疯或者精神分裂的可能,对坑货的可靠性有了一个基础的认识,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当然,主人,这是我的工作。我感应到您的血压和心率都有些高,请注意身体。”
“唉,你不会明白的,当全人类的兴衰都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的感受的。你确定这些仪器没有问题么?”我摸了摸套在头上的金属壳。
“如果是近距离接触,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依靠脑波,就能实现交流,但是由这里到太空,就必须利用这样的广播系统。根据这几天和你们科技人员的交流,如果没有意外,交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施将军满脸不高兴地和让阿内博士站在一起。联邦同意我对桃核的信息进行回应,当然,回应的内容必须严格按照施将军制定的战略来进行。为此,除了和让阿内博士商讨技术问题,我这几天还经历了充实而有意义的外交谈判训练。虽然繁杂、细致、精确,但在我看来
所有的战略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少说地球的事,多谈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