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袭击对村庄的影响要远远小过城市。城市是一个体系,一个庞大的消耗体,它需要不断吸收周围的养分,才能生存下来,物流、交易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可一旦没有了这些东西,城市是无法养活自己的。
密集的人口将迅速消耗掉它的储备,然后陷入绝望和混乱。
村庄却不是这样。这里的人互相熟识,知根知底,加上宗族关系的缓冲和自产自销,充足的粮食储备,让他们没想像城里人那样疯掉。他们唯一要小心的就是涌入到了这里的难民,因此才会在村口设置安保。
我在这里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锅巴饭,尝到了最甘冽的美酒。村里人像款待贵宾一样照顾我,好奇的人趴在门口,想看看我,又怕打扰我,每次被我看见,都会缩回脖子,然后听到门外有人喊道:“看够了没有,快闪开。”
有些人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失望。有些人则依然害怕,更多的人则充满了希望。
村长坐在我对面,看我将美食消灭的干干净净,几次想张嘴,但欲言又止。
施将军吃完饭,用手一擦嘴,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最高机密!”
老村长摇了摇头,最后说道:“人类真的能够击败外星人?”
施将军自信地说道,然后用胳膊撞了撞我,说道:“说话呀,村长问你话呢,真当自己是神仙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像施将军一样自欺、欺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村长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真的知道如何战胜外星人,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施将军故作高深地说道:“因为最后的武器还没有准备好,地球人马上就要胜利了。”
“太好了,那我们不用去海边了?”一个小男孩突然从门外挤了进来,拉着我的袖子说道:“你真的可以打败外星怪兽?是用霹雳激光么?”
“霹雳激光?”我一头雾水。
小男孩松开我的胳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高喊道:“biubiubiu……霹雳光波!”
我感觉心里突然软软的,暖暖的。孩子们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一天天长大,美梦和幻想像泡泡一样被戳破。但我不想做那个戳破别人五彩斑斓泡泡的人。
“没错,我就要用霹雳光波消灭外星怪兽!”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另一个小男孩这时也挤了进来,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我说道:“骗人!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外星怪兽杀了好多地球人了!”
我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他倔强地顶开,仰着头说道:“你就是在骗人!”
我学着施将军的样子,神秘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还在蓄能啊!”
倔强的小男孩好像突然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之前的小男孩说道:“听到了吧,先知在蓄能呢,等他蓄能结束,就能发射霹雳光……”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男孩捂住了嘴,说道:“嘘,别这么大声,你不知道么,奥特曼在蓄能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让怪兽听到就不好了。”
小男孩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用力点了点头。
周围先是安静了片刻,然后又爆发出热烈的笑声,老村长说道:“快滚,别在这里碍眼。”
两个小男孩一下跳开,然后整齐地在胸前交叉双手,对着村长喊道:“老怪兽,看招,biubiubiubiu”。老村长作势要站起来,两个小孩这才冲出了屋外。
“小孩子,小孩子!”老村长一边摇头,一边慢慢坐了回来。
听到小男孩渐行渐远的笑声,我情不自禁地跟着重复道:“小孩子,小孩子。”
夜里,我和施将军躺在床上。
我悄悄问道:“施将军,你真的有办法打败外星人么?”
施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我都说了,我很怕死的。我要是去投降,混得肯定比他罗本好吧?没把握,我会这么拼命?”
“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
“让你这猪脑子都能看出来,我还怎么做将军?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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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看到一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悄悄推了推施将军。
“怎么?”
“外面有一队士兵要见你,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这是老村长的声音。
施将军小心地起身,二话没说,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别的士兵知道我在这?施将军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走后,我也慢慢爬了起来。
村子一片漆黑,除了一间屋子,因此很好找到施将军。
我趴在门外,听里面说道:“就是你们几个!”
“是!”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现在,快给我想想,你们到底是怎么打伤那个外星人的!”
“将军,上校在来的路上已经问了我们一万遍了,可是我们是在不知道啊,我们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打开保险,瞄准、扣扳机。没有别的什么啊。”
施将军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训练得太好了!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现在是132亿人中唯一的让外星人受伤的人。”
听施将军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几个就是之前要刺杀我的士兵。我只知道他们上了军事法庭,之后的事就无暇过问了。
“会不会是我们的武器?”一个士兵说道。
军官挥了挥手,说道:“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找到你们曾经使用过的微冲,把它交给士兵。你猜结果怎么样?照样无效,拿枪的士兵,照样被砸死。”
“是射击姿势?会不会是特殊的角度?”
“这个我们也试过了,你们射击时的监控录像,我们已经看了不下一千遍了,可是依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将军,自从外星杂种发起进攻以来,我们每天都在思量这事,实在没有线索。”
施将军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基地也确认过,你们的确差点干死外星杂种。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过的地方。你们现在就坐在这里,把你们行动前的事情,包括你们吃了什么,有没有拉屎,甚至那一天你们有没有做爱,都要给我写清楚。战胜外星人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听到了么?!”
“是,将军!”
我终于知道了施将军为什么觉得人类一定能够胜利了。
“将军,劫狱的时候我还救了一个人出来,也许你想见见她。”几个人离开后,军团说道。
“谁?”
“乐乐,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