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好吧,我们人类的确不如阿米巴虫,饭菜来了,咱们先吃饭吧。”在系统教训整个人类文明的时候,服务员端上了饭菜。
“哼,吃,你就知道吃!”脑海中的不屑的声音传来。
我懒得反击,夹起一块麻婆豆腐送入口中。
在我的舌头和豆腐接触的一瞬间,系统突然在我的脑海中传出了一阵轰鸣,使我挺直脊背,整个人如同被点了一下似得,全身酥麻,好像冬日下的阳光,夏日里的微风般舒畅。我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麻麻的,怪舒服。
轰鸣声结束,系统的声音有些微弱,问道:“你,你,你刚刚吃了什么?”
“麻婆豆腐啊,怎么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食物,这感觉,这味道,这口感,这,这,这神经冲击,简直,简直太棒了!”
这次轮到我不屑了:“靠,你至于么?就是一道麻婆豆腐而已,愿意的话,我自己都可以做。”
“不不不,你不懂。我和你的大脑是充分联接的,我能够感受到外界的所有感觉。我能够感受到你吃下它的时候,对大脑细胞的冲击。我跨越亿万行星,见证过文明的诞生和毁灭,浏览过超行星的爆炸,白矮星的陨灭,黑洞的绝境,但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奇特的感觉,这感觉,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歌唱,每一个神经元都在欢呼,这是我体验过最棒的感觉,这,这,这……抱歉,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的感觉。”
“哼,语言不是你的强项么?”
“这不怪我,只能怪人类的通用语在如此造物面前实在过于苍白无力。”
“造物,这不过是食物而已嘛。”我又夹起一块豆腐,配米饭送入口中。
系统又传来一阵颤栗,弄得我仿佛浑身发抖。这感觉不像在食堂,倒颇像在卧室,而且不是一个人。
“白痴!你怎么能说这是食物呢?这是造物!这是宇宙中最伟大的造物!”
“哦,抱歉,我侮辱了麻婆豆腐,可是刚刚还有人责怪我们人类在这造物上面花费了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不是。”
系统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抱歉,我错了。快,试试旁边那道菜。”
我夹起一块青椒肉丝,在米饭里拌了拌,送入口中。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听到脑海中传来了交响乐。
“该死,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搜索了你的大脑,只有贝多芬的这段《英雄交响曲》才能够表达我此刻的感受!快,快,让我再尝试一下。”
该死,这是碰到吃货了啊。
于是,在贝多芬、巴赫、海顿等人的陪伴下,我吃光了一盘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
正准备付账的时候,系统说道:“主人,能试一试别的菜么?”
“不可以,我今天还要找工作呢。要不然,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了。”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脚不停使唤。
“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决定暂时接管您的身体!”系统说道。
“什么!你还有这个功能?”
“当然,在您处在危险中的时候,我会接管您的身体,帮助您对抗危机。”
“可是我明明很安全啊,快放开我!”
“抱歉。”系统的声音绝望而坚决,仿佛生死离别。
于是,在服务员惊讶的目光下,系统又帮我点了8道菜。
“先生,您一个人吃么?”
我悲壮地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充满负罪感。显然系统善于语言,却不懂得如何控制表情。
“这么多,您吃不下吧?虽然很高心您能对小店的饭菜这么欣赏,但是我们建议您勤俭节约,不要浪费。世界上其他地区的人还在挨饿,空盘行动,人人有责!”服务员说道。
“我”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表情,说道:“上,快,我能吃完,相信我。”
可能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吃东西显得如此悲壮的,赶忙走向了后厨。
过了一会,水煮肉片、毛血旺、地三鲜、农家小炒肉等八个菜就上了桌。系统还充分发乎了不拘一格,敢于创新的精神,给八个菜混搭了酸汤面、小笼包和一碗米饭。
“我”仿佛饕餮附身,大快朵颐,吃个不停。
旁边的服务员抱着菜单,担心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妖怪。
“该死,不要再吃了啊!”
“不,不行,我控制不住自己!”
“别吃了,你这样,我会死的!”我警告系统。
“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美妙的造物!”在争吵中,系统吃光了桌上的饭菜,服务员战战兢兢来收拾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菜单,我想再看看……”
“啊!”服务员尖叫了一声,冲向了后厨。
过了片刻,一群五大三粗的厨子拿着菜刀、擀面杖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么?”走在厨子面前的是穿着西装的老板。
“没问题,我,我就是饿了……”一边说,我一边打了个嗝。
说这话的当然不是我,而是“系统”。
餐厅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仿佛看穿了我的来意,轻蔑的笑了笑,道:“你这把戏我见过,别唬人了,你以为你能吓到我?要吃,可以,我们奉陪!翠花,把菜单给客人,让他点。不过,客人,吃饭总要给钱的。您带够信用点了么?想让我看到你担心出事就免单?小子,想太多!”
“上菜!”系统坚定地说道。
而我则在脑海中大声喊道:“救命啊!我会被撑死的。”
“放心吧,我已经切断了胃部感应的神经元,您不会感到撑的,好好享受吧!”
“享受你妹啊!我的肚子就快爆了,你看不到么?”
“我”低头看了看,说道:“放心,死不了的。”
于是,接下来,我又点了8个菜,3个汤。
刚开始,餐厅老板肯定以为我是来胡吃海喝找麻烦的,可是当我吃下第三个菜,把盘子舔地精光时,我看到他的神色有些惶恐。
当我吃完第六个菜,又多点了一份汤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恐惧了。
最后,当我肚子上的一个扣子被挣开,打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彻底屈服了。
“您,您这,这是要在我们小店自杀么?”经理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