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还记得,当初他看到的那本关于记在了【生死扩约】内容的书籍,是被分类在阵法一类的,当初穆天然之所以看到这本部分类容,是因为他正在专研阵纹,拿起来一看却发现这本书虽说阵纹有些关系,可是可晏甲阵纹的刻画挨不上边,所以也就只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就没再去看。但是穆天然却还记得其中关于【生死扩约】的一段解释,【生死扩约】者,同生死,不可悔,悔则天诛。这对【生死扩约】简单解释的几句话,看上去有些飘渺,用穆天然的理解就是,歃血为盟,背弃盟约之人将会遭受天罚,可是穆天然的灵魂本就是在一个不把誓言当成一回事的世界生活数十年的,当时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也只是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从田千御口中说出【生死扩约】这四个,穆天然却不能不重视,尤其是这个世界本就充满神秘感,穆天然可不敢去轻易尝试。如果真的存在这天谴的说法,穆天然在与对方形成【生死扩约】之后,也就是说,如果日后,田氏真的是他宿命之中的仇敌的话,他就不能够与之反目,这个原则很困难,穆天然要是拒绝,就无疑说明他在合作之初就存在这二心,田千御不和他翻脸才怪,可要答应了的话……穆天然突然发现这段时间来,他总是在做选择题,这让他感到一阵的烦躁。穆天然的犹豫也只在一瞬之间,一来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二来,就现在看和田氏形成【生死扩约】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他也要担上很大的风险,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又有什么是没有风险的?“那就多谢前辈美意了。”“好说,好说。”“不知前辈准备应付接下的局面。”这个穆天然要问清楚,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合作的意愿,那么穆天然就需要知道,接下来他要在这场权利的争夺的当中扮演什么角色,而且还是要在达成【生死扩约】之前弄清楚,否则的话,田氏若是让他却当炮灰,他岂不是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这个你不用知道。”穆天然蹙眉,这是什么话?现如今田氏和他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也就代表着,田氏在接下来的争斗之中他穆天然也要参与进来,可是现在田千御却告诉他这个参与者不用知道?穆天然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虽说被轻视是不可避免的,以他现在的势力和田氏的力量相比,可以忽略不计,被轻视他也无话可说,可是如此被轻视,任谁都会不舒服。“我的意思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今次之事你作壁上观即可。”听到田千御这句话,穆天然感受到了田千御的自信,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前辈的意思是要我隐与幕后?”穆天然说完,就见田千御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到这个笑容,穆天然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明悟,但还未等他去细细感受这丝明悟,就听田千御道“隐于幕后岂非大材小用,你不妨顺了周夏两家的心意便是。”穆天然闻言,不仅一阵的毛骨悚然,暗道一声自己果然还是太嫩。心中骇然,穆天然面上则是不动声色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做间谍,虽然可耻,可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身为一个修士活着都是一种挣扎,还谈什么高洁,对于穆天然来说,只要不是触及到他的底线,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回去做所有的事情,因为早在他动手杀人性命的那一刻,从前的那个还活在梦里的穆天然已经不存在。这一夜,穆天然失眠了。一直以来自己的变化穆天然不是看不见,可是今日的事情却是清晰的让他看到自己的变化,因为他在答应做间谍的时候,内心生出竟然没有半点的反感,躺在床上,穆天然不由的想起了高寒,想起了高寒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不改初心吗?”穆天然笑了,这笑中带着嘲讽和无奈。穆天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一阵密集的鼓声。还没等穆天然明白过来是什么事的时候,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念雪的呼唤“公子,您醒了吗?”“怎么了?”开门之后,穆天然就看到念雪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公子,你快些洗漱,去晚恐是会有麻烦?”“麻烦?”穆天然没听明白,不过也因为念雪的紧张,而清醒了很多。“惊鼓若响,凡是田氏中人,亦或是在我田氏中人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前往天渊大殿!”穆天然闻言暗道一声这田氏还真是霸道,若说这惊鼓响起,凡是田氏中人皆需听令而行也就罢了,去还要附带上后一条,这明显就是在给至此来田氏的世家势力一个下马威啊。穆天然这样想着,却也不敢在耽搁,若是去晚了的话说不得还真就有麻烦。念雪已经贴心的给穆天然准备好洗漱用品,搓了即把脸,穆天然就匆匆的跟着念雪去了,天渊大殿。天渊大殿与穆天然以往看到的任何一座大殿都有所不同,大气磅礴是必然的,重点就在于,进入大殿之后,穆天然竟然能从内部看到外界。进入大殿后,穆天然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坐下,大殿之内虽说已经聚满了人,却静的出奇。穆天然坐下来,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进入,大概一刻钟之后,才是没有人再次进入大殿,但是穆天然扫视之下看到,仍有空余的座位,在坐满人的大殿之中那空出来的两个座位尤为显眼。不多时,穆天然发现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下一刻穆天然也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田千御!在意识到这股气息的拥有者是何人之后,穆天然便是打眼去看气息所在的方向,便见,田千御从后殿之中走出,随他而来的还有数人,这数人当中穆天然唯一认识的便是田飞宇。“人可到齐?”田千御来后便是端坐在主坐上,威严的问询。立时就听有人回道“周氏,夏氏,还未来。”刹那间,穆天然清晰地感受到殿内的气氛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很多胆子大的都是都是抬眼去看田千御的神色变化。得到回应,田千御并未说一句话,而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是假寐。殿内针落可闻,穆天然明显感受到自从进殿就伺候在自己身旁的念雪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说些不是,这样的气氛莫说是念雪这样的仆从了,便是他自己都有一种无法承受之感。周氏,夏氏,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今日一开始田氏便是想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吗?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还是没有在听闻召唤之后而来,这很明显是在挑衅啊。等待并未持续多久,不多时,穆天然就感受到殿外有着一股熟悉,一股陌生的气息逼近,熟悉的那个气息是属于周道生的,那么陌生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夏氏之人的了。“哈哈,不好意思,晚辈有些事情耽搁了,却是让前辈久候了。”来者是两个青年男子,说话的是周道生。面对场中明显不怎么对劲的气氛,他却不见有丝毫的紧张,看上去似乎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的轻松。“你们难道没有告诉两位贤弟惊鼓的规矩吗?”沉声低喝之人乃是田飞宇、听到这声低喝,跟随周道生和另一位青年同来的田氏仆从立时变了脸色,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可是两人神色之间虽是充满了惊惧,却是不敢说一个字。“拉出去家法伺候。”这次开口的是田千御,随着田千御的话音落下,不知从哪里闪出两人,转身之间提着两个仆从的脖领就消失在殿内。田千御缓缓睁开双眼,从他的双眼之中看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可是殿内之人的呼吸明显低沉下来。“既然在我田氏就得按我田氏规矩行事,两位贤侄规矩不能改,便是委屈你们了。”周道生和那另外一名青年闻言,神色霎时就变了,还未等他们说什么,又是有连人闪出,如法炮制的便要去领两人的脖领。两人又岂是那仆从一般认命,他们在自己的家中都未曾受到过一点的委屈,又怎肯在田氏遭受田氏的家法。伸手便是去格挡,嘴上斥道“前辈,我二人非是田氏众人何须尊你田氏规矩?”两人的反抗必然是徒劳,田千御对二人的怒斥也是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加倍”然而两人就被强行带了下去。不多时,两人又被拎了回来,众人见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周道生和另外一名青年,此时已经昏了过去,赤裸着上身,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穆天然看到这一幕后,凝眉,也是不由的抬眼看向了田千御,在他看来,田千御的做法很不理智,虽说,田氏势大,因为田千御这个强人的存在,田氏是奇州所有世家名义上的头领,可是,今日做派岂非是仗势欺人?这要是其它的小门小户也就罢了,问题是被打之人乃是不输田氏多少的周夏两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田氏家规责打周夏两家之人,这也太不给人留脸面了吧。抱着和穆天然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也有人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就说,已经被泼醒的周道生,还有那个年轻人。两人悠悠转醒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怨毒,可是当他们恢复理智的那一刻,,却齐齐的收齐了眼中的怨毒光芒。“入座吧。”田千御的声音的再次响起。穆天然本以为周道生和那青年定然是要暴怒的,可让他惊讶的是,两人在闻言之后竟然一言不发的走向那空着的坐位落座。看到坐下的两人,田千御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虐之色。其实在很多有心人的眼中早已经看透了发生的这一切,都包含着什么。田千御重伤的消息并不仅仅只在周夏两家耳中传播,很多势力也有这样的耳闻,他们这次来与其说是像以往一样前来参加十年一度的世家宴席,实则是想看看传闻是真是假。而有的事情是从表面之上看不出来,那么就要通过一种隐晦的方式去试探,便说今次周夏二族的姗姗来迟,便面看是一种挑衅,可是在这挑衅当中却包含着试探。如果,田千御没有像以往他们记忆之中的那样盛气凌人,而是在周夏两家的挑衅之中选择了息事宁人的话,那么他的反常,无疑是在证明某种东西确实并非传言。只是,他们很明显把田千御想的太简单,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田千御今次是狠狠打了周夏两家的脸,可是他不打两家的脸,难道周夏两家就会吧田氏供起来吗?这是不可能的,反倒是按规矩来办事,却能够起到奇效,田千御仍旧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田千御,仍旧是那个踩在世家头上的强者。只要田千御还是那个悬在所有人人头顶的一柄利剑,纵使是将在场之人都杀掉,有能耐他如何?待是众人来齐,田千御说道“前阵子因为一场意外,至我身受重伤,一朝伤愈出关,却发现短短月余我奇州便是颇为不静,尔等说说这是为何?”田千御前言出口,殿内之人就是露出惊容,谁都没想到,田千御竟然会主动承认自己受伤,但是听了下言面上便是惊骇了。见众人不说话,田千御轻笑数声,目光落在面色苍白的周道生和那另外一个青年的身上,“道生,无涯两位贤侄,可否为我解惑?”被点名两人明显一颤。却是那被唤作无涯的犹豫了一阵后开口道“晚辈不知前辈所指,据晚辈所指,我奇州一只都很平静”说完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目光竟是看向了穆天然“难道前辈是指首阳山,若是如此,今日首阳山主便是在此,前辈大可询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