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敢说话，直接发动了车子，朝着商场的方向去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江辞月心里有些急。
这个时间去商场，就算不挑选随便买，等他们到了老宅，怕是也要将近九点了。
墨家那边怎么说也都是长辈，他们迟到总归不太好。
她抿唇，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正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似乎并没有在意到时间的问题。
江辞月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想打字跟他交流，等把字打出来了，她又觉得没必要多说。
最后，女人默默地将手机里的字全都删掉，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半眯着眼睛的墨北琛看在了眼里。
他唇角嘲讽地上扬了起来。
还算她有自知之明。
很快，车子到了商场。
江辞月不敢耽搁，车一停稳，她就直接冲进了商场里面。
她怕耽误时间，就直接在商场门口的女装店随便选了一件衣服换上。
可等到结账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她忘了跟墨北琛要钱。
入狱之后，江家和她撇清关系，将她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她手里剩下的，只有一张自己曾经偷偷兼职赚钱的工资卡。
原本钱就不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为了查案和安胎也已经花了大半。
剩下的钱，根本买不起她身上的这套衣服。
“小姐，这套衣服有S码的吗？”
就在江辞月站在收银台打算联系墨北琛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声。
瞬间，江辞月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这声音，是江落落的！
怎么会这么巧？
“不好意思小姐，您看中的这套衣服，S码已经有人要了。”
身后，销售微笑着给江落落指了指门口的江辞月：“看样子对方是要结账了，您要不看看别的？”
江落落有些不悦地朝着收银台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身衣服她穿了秦清渊肯定会喜欢的，是哪个没长眼的……
猛地，她的目光顿住了。
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江辞月？
“小姐，您到底结不结账？”
见江辞月迟迟不结账，收银台的收银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您要是不买的话，还请您尽快换下来，我们还有顾客想买买不到呢。”
江辞月已经拨通了墨北琛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迟迟不接。
“小姐？”
见江辞月根本不回答自己的话，收银员脸上写上了不耐烦。
她敲了敲柜台：“小姐，您要是不买或者买不起，就去换下来好吗？”
“可别想借着打电话的理由想逃单。”
江辞月咬唇，一边焦急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一边朝着收银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会逃走。
可收银员根本看不懂她的手势，更不知道她现在是个哑巴，只以为她是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小姐，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你吱个声啊，别影响我们正常做生意！”
“你哑巴了？”
“她可不就是个哑巴吗。”
收银员的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江辞月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在打电话找人借钱？”
江落落双手环胸，一脸桀骜地朝着江辞月的方向走过来：“我亲爱的姐姐，你该不会现在已经落魄到一件衣服都买不起了吧？”
“你不是嫁了个很有钱的有钱人吗？”
说话间，她已经绕到了江辞月的面前，趾高气扬地嘲讽道：“也对，你这样的戴罪之身，谁能不嫌弃呢？”
“没钱呢，就不要学人家到高档女装店来买衣服。”
“让人笑掉大牙！”
墨北琛还是没接电话。
江辞月深呼了一口气，直接将电话挂断，抬眸冰冷地扫了江落落一眼，转身去了换衣间。
她原本也没打算买衣服，是墨北琛非要带着她来的。
现在他不接电话，这边江落落也对她冷嘲热讽，她没必要继续在这里纠缠。
“怎么这就走了？”
见江辞月要走，江落落自然不可能让她称心如意。
女人一把抓住江辞月的头发：“怎么，这就想去把衣服换回来了？”
“江辞月，你以前不是挺骄傲挺清高的吗？”
“怎么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啊？”
江落落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起劲，她恨不得将这几天自己在秦清渊面前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到江辞月的身上：
“你说，秦建新那种老男人，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秦建新是做娱乐圈生意的，这些年他可是睡了不少的女艺人小明星，脏得很。”
“你为什么杀了秦建新，是因为他把姓病传染给你了，你恼羞成怒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下移：“不会已经被传染了吧？”
江落落这话出口，服装店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周围响起了服装店其他客人和销售的窃窃私语：
“天啊，这女人居然……”
“长得还蛮漂亮的，没想到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哑巴可能是报应吧……”
……
这些声音，和江落落持续侮辱的声音传入耳中，江辞月死死地咬住了唇。
她抬起头，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江落落。
她不想在这种场合惹是生非，所以一直在忍让。
甚至，她觉得自己惹不起但还躲得起，所以只想快点去换了衣服息事宁人。
可没想到江落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女人充血的双眸，让江落落有那么一瞬间的胆寒。
但片刻后，她还是高傲地仰起头颅讥讽道：“哎哟，你居然瞪我，我好害怕啊。”
“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我可斗不过你这个杀人犯~”
江辞月双目猩红地瞪着她，心中的愤怒无法纾解。
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江落落还不能放过她？
“江小姐牙尖嘴利，对一个哑巴恶言相向，却说自己手无寸铁斗不过她？”
就在江辞月的情绪濒临绝望的时候，一道低沉冷漠的男声自她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