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皇宫。
宋七夕指着不远处的宫殿,对萧珩道:“王爷,皇帝陛下就宿在宸清宫内。”
萧珩蹙眉看着那森严的宫殿,四处重兵把守,宫内烛火莹莹,黑袍一甩,便去到了宸清宫的屋顶上。
修长的手指探着青瓦,而后一动,揭起了一块砖瓦。
他冷眼一扫,面色渐生寒冷。
一旁的宋七夕看的一哆嗦,也凑过头要去看。萧珩却已经把瓦片盖上了,瞅了她一眼,问道:“这皇宫内戒备森严,特别是到了夜里,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你是如何进来的?”
语气里满是质问。
宋七夕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爷您真是死脑筋,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我现在的身份是浣衣院里的一名小宫女,人家防火防盗都是防宫外头的,谁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呢?”
扯了扯嘴角,萧珩早已了然于心,就等着她说这段话。
“既然你是个宫女的身份,卿元阁那头发生大火,你不应该去禀报一下么?”后面的尾音拖得有些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话不是这么说,您好不容易复活了,您就不去瞧瞧您的曾曾曾侄子?不去看看基因是突变了还是优化了?”
哼,她宋七夕虽然贪生怕死,但是也十分憎恶被他人摆布的好么,她的手放在背后,手里握着一个小罐子。祁王又如何,到时候一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珩蓦地伸出一根食指,慵懒的挑下眉,唇边溢出微凉的语调:“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根手指?”
萧珩摇摇头。
宋七夕的手拧开了盖子,表面上歪头一脸茫然:“一个时辰?”
萧珩眼里滑过一丝戏谑:“一万两银子。”
宋七夕惊的手滑,差点儿把瓶塞跌落屋顶。
“事成之后,一万两银子,你的。”
“可你哪来的钱呀,瞧您墓中那寒酸样,什么都没有。”宋七夕哼了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本王在京郊有块地,没人知道。”萧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七夕。
宋七夕是爱财的,萧珩怎么说都是个神话,说出来的话岂能不相信?把小罐子装好,狗腿道:“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尽管吩咐吧。我这就去准备下。”
宸清宫,芙蓉帐暖,娇声细语,零碎的飘散到了宫殿的各处。
燕王不知满足的索取着。
突然有个悦耳的声音隔着重重把守落入了燕王耳边:“陛下,卿元阁走水了!”
燕王皱眉,听到卿元阁三个字,一向昏庸的面孔变得有些惊诧,赶紧翻身下床,穿戴好衣服急急走了出去。
萧珩站在屋顶上,看着底下的兵荒马乱,神色却一片漠然。
原本夜深,这事儿十之八九会被压下去的,被宋七夕这样一喊,整个宸清宫的人都知道了。特别是老皇帝。
燕王虽然昏庸无度,但也记得先皇遗训。卿元阁中,有祁王灵牌,且其中有一条路通往祁王墓。需严加看管。
而他这几年玩的忘乎所以了,所以当他听到卿元阁大火时,心突突的跳,莫非是祁王在天之灵也看不下去了?
一时间,皇宫内离卿元阁尽的侍卫都被调了过去,只是那火势却根本控制不住,宛如来自地狱的烈火,根本止不住。
宋七夕狗腿的站长萧珩身旁,暗暗咂舌道:“有这样坑自己后代的么?”不过这也还是她第一次瞧见燕国的皇帝,穿着一身龙袍,布满褶皱,一看便知是紧急情况下随便套上去的,看着他臃肿的身形,慌张的神色。
再看看一旁的男子,长身而立,身形挺直,冷隽的目光里是浓浓的肃杀,一身显贵风华,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不是普通的叔侄关系,是隔了几代人的,但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不是亲戚关系呢?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萧珩回头扫了她一眼,冷冷吐出几个字:“现在,随本王去朝阳阁瞧瞧。”
宋七夕愣住了,朝阳阁也是内阁议事的地方,燕国最高权力机构就在此。
里头机密无数,但宋七夕对于这种政治的东西向来不敏感。萧珩要去做什么呢?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萧珩要引燕王来这里了,因为朝阳阁离这里很近,侍卫估计会调一部分来这里,现在去朝阳阁,恰恰是最好的时机。
两人飞檐走壁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朝阳阁,宋七夕看着那些侍卫,很自觉的去引开了侍卫。
而萧珩则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