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连月亮的影儿都瞧不见了。
侍卫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走向燕王,燕王此刻吓得颤颤发抖,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他。
眼见那刀就要砍在燕王身上了,燕王害怕的闭上眼,许久没动静。
抬头,那个原本杀气腾腾的人,胸口上插着一根羽箭,那箭从他背后直穿心脏,贯穿了整个身体,最后他摇摇晃晃的倒下去。
背后,萧徵瑜跪下行礼:“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燕王舒了一口气,一个不稳,瘫坐在地上。刚刚他惊吓过度,此刻一松气,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腿间有些湿意,原来他被吓的尿裤子了。
萧徵瑜瞧见了,有些鄙夷,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命人将燕王扶起来,然后便带兵朝御书房而去。
无人看到他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在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
太子到了御书房,在桌子上便看到了玉玺,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只要让那个老头拟旨让位,这一切就能变得名正言顺了。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要笑出声来。只是笑容在看见不远处燃起的火焰开始消失。
不远处,杀气腾腾,马蹄哒哒声。
很快,他们来到了门前,为首是一排执着火铳的士兵,月光下火铳透出一股森然。神机营后,有个男人端坐在马上,正一脸冷色的看着太子。
萧徵承怒道:“四弟如何在这里?”
“捉拿叛贼。”萧徵瑜道。
虽然萧徵承有些慌张,但一面观察着敌我势力,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本太子不过是拿了快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四弟不用这么小心吧,大半夜儿的折腾什么?”
“大半夜折腾的,怕是皇兄吧。”萧徵瑜阴鸷的眼里透着杀气,“来人,将太子给我拿下!”
太子看他们的阵势,便知道若是被抓了就彻底玩完了,于是高举手中用明黄的布包裹着的玉玺:“玉玺在此,见此玺如见陛下,你们敢!”
周遭的侍卫开始犹豫了。
火光照耀在萧徵承脸上,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得意,扬了扬手中的玉玺:“四弟,你敢不听话?”
萧徵瑜冷着一张脸,双方僵持不下。若要无视,又怕到时候玉玺会损坏,这可是大燕皇帝的象征,他可承担不起。现在的萧徵承就像个疯子似的。
正在这时,寒光一闪,萧徵承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腕一痛,那玉玺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直直的钉入后方的柱子上。
亲卫军立马反应过来,朝萧徵承走去。
萧徵承拔刀反抗,却被他身后的一个人擒住了。回头,是徐赫宣。
“你反了?”
“属下只忠诚于国家!”
最后太子被押入牢里。
萧徵瑜回身想看是哪位能人射出了这么一箭。队伍分散出一条通道,两人骑着马缓步上前,前面的男人一身深蓝袍子,披着墨色大氅,显得冷峻无双。身后是个侍卫打扮,神色冰冷的人,见他手里拿着弓弩,便知道是他做的。
萧徵瑜一点头:“尚谋大人。”
“咳咳……”萧珩咳了咳,脸色有些不太好,“下官来迟了,望殿下见谅。”
萧徵瑜一笑:“还是大人临时给本殿下找来神机营的人,不然这一路进攻,哪里会这么顺利呢?”
他现在心情好得很,任务完成的出乎意料的顺利,那远治医馆的大夫,莫不是哪个隐居于市的高人?几经他点播,他都能看到未来的光辉了。
宋七夕坐在屋顶上,打了个喷嚏,谁在想她?
萧珩薄唇一勾,是一个潋滟的笑容,却有些意味深长。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上早朝,对于太子这事情,朝廷重臣早就得到消息了,此刻都惴惴不安,特别是那些太子党们,更是惶恐,怕连累了。
清凉殿外头,皇后早就跪在大殿之上,连妆都没来的及化,此刻看起来哪里有往日端庄的形象,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多岁。
她实在想不到,太子怎么会这么意气用事,不过是被燕王禁足罢了,如果好好儿等到燕王驾鹤西去,这一切都是他的了,怎么就突然起兵造反了?这不等于把她多年的心血荒废了。
她看见了眼前有道明黄色的身影闪过,感觉爬上前去,抱住燕王的腿道:“皇上,请你饶了太子吧,他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可能被奸人利用了。”
燕王冷哼一声,平日里他虽然昏庸,却也贪生怕死,昨晚太子都要杀他了,他现在还怎么能心软。
看着皇后一身朴素的衣着,黯淡无光的脸色让看得出淡淡的细纹,平日里她都精心打扮,所以瞧不出。此刻燕王看到,无端的厌恶起来。他心里想的都是宸妃的漂亮脸蛋,当下一脚将皇后踹开。
“朕要去上早朝,太子犯下如此逆天之罪,这事儿朕就交给抚远去判决。”语罢带着一众宫人走远了。
昨晚那些贪生怕死的宫人,自然在他清醒过来后,全部杀掉了,一来他们没上前来救他,二来他们知道了他的窘迫,不杀了,帝王之威如何来?
皇后摔疼了,不禁皱眉,可想起刚刚皇上说的话,抚远?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人算是半个自己人,看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事情发生的如此不可收拾,让皇后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此刻她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去想哪里不对劲了。
四皇子因救驾有功,受了重赏,萧珩也得到了一些赏赐。
退朝后,萧珩慢悠悠走出宫,萧徵瑜来到他身旁跟他打招呼:“尚谋大人,看来你实力还不错。”
“殿下谬赞,昨夜不过是碰巧罢了。”
“大人有没有跟本皇子一样的想法?”略略的试探。
“什么想法?”
萧徵瑜盯着萧珩,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不一样的神色,可惜没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宫廷中,除了我,你认为还有谁有机会?”他这一句话,若有若无的给了萧珩一个暗示,而后快步走了。
萧珩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浮现了薄薄的冷意,氤氲一片。
宋七夕不知道自己不过存着报复的心理,却无意中加快了大燕分崩离析的速度。
回到府上,宋七夕正在将自己采来的药慢慢挑拣。懒懒的阳光打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光圈,看起来格外美。
萧珩走上前去,唇边挂着一抹笑:“在干嘛?”
宋七夕头也不抬:“这药草我才摘回来的,等会晒干煮给你喝。”
“你喝吗?”某人眯起长眸,看着在认真工作的女人,此刻真想撕了她的人皮面具,看着碍眼。
“不喝。”让她喝中药,还不如让她死。
“你不喝,爷也不喝。”
宋七夕扶额,这个爷还真难伺候,这东西也要有难同当?于是没好气道:“你不是有个小情人吗?叫她陪你一起喝!”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祁哥哥!”
灵动,清脆,让院子里两个人心头一跳。
宋七夕那个卧槽,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希望她没听到刚刚她说的话。
穿着纯白衣裙长相甜美的少女走上前来,拉着萧珩的手:“祁哥哥,我好不容易让我爹给我一天空闲的时间,咱们出去逛逛?”
萧珩的目光落在宋七夕身上,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可除了刚开始她有些表情僵硬外,现在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陆婉裳看到宋七夕,她今日刚从医馆回来,装扮未换,她记得那日祁哥哥病了的时候她也在场,出于礼貌,道:“你是那日的大夫?祁哥哥,你瞧着他做什么?”
感受到了陆婉裳的疑惑,宋七夕道:“大人的病还没好,因此行动的时候都要征询我意见,我说往东,就绝对不能往西。”
语罢无视萧珩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埋头拨弄药草。
陆婉裳的疑惑有些打消了:“原来是这样。”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宋七夕将那药拿给湘湘,吩咐她去厨房炖了给萧珩喝。
而她则回医馆去了。
这几日生意太好,累的她在考虑要不要将面膜护肤品之类的单独开一间商铺。她才走到医馆附近,便看到远治医馆门口围满了人。
平日里也有很多人的,却绝对不像现在这样,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夹杂着啼哭声。这样更像在看什么热闹。
有人眼尖,看到了宋七夕,喊道:“快看,那个大夫回来了。”
每个人都瞬间回头朝她这个方向望来,宋七夕还没闹明白什么事儿,却见人群分散开来的地上,正躺着一个人。
慕远从医馆里跑出来,对她道:“有人说,用了我们这里的护肤品后,这人便中毒死了,怀疑是我们这里的护肤品渗毒了。”
宋七夕眸色一冷,周遭的人对她的痛骂声不绝于耳。来这里这么久,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些百姓们见风就是雨的态度。毕竟从多个角度思考,也不是每个人能做到了。
于是她只能艰难的拨开了人群,挤到里面去看。
那人被放到了一张草席上,宋七夕上前检查。
三十几岁的妇女,直直的躺着,浑身冰冷,没呼吸没脉搏,状态看起来确实是死了。
然并卵,凭什么说是她的护肤品害的?一来这是古代,没有那么多化学物质,二来这些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也试验过了,温和的要命,如何置人于死地?
目光一寒,她冷声道:“家属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