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与爷爷走南闯北，我倒是涨了不少胆识，也见过好多悲欢离合。
光是我所掌握的风水知识，也随着时间日积月累，最起码我现在光给人看宅子，就能看出个一二，说出那么三言两句。
爷爷对我的天赋也极其称赞，说我岁数小，学啥都快，说一遍就记住了。
但风水先生，不能光看风水，也要懂得人情世故。
而我也开始打开八字风水，参悟里面的头头道道……
爷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说:“人呐，就是要活到老学到老，永远不要以年龄去衡量一个人的才学。”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才比比皆是。”
要说距离真相与死亡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两年后，我17岁，也就是我与爷爷快要接近黄河边所发生的故事。
当时我们已经穷的啥也没有，兜里仅剩下五块钱，在90年代末，这钱在集市上可以买不少白面馍馍，油，米，面。
但是放在现在可不行，现在这时代都装监控了，可不敢拿那么多。
我和爷爷在1990年，改革开放初期，兜里仅剩五块钱，临时找到一户人家借宿休息。
当初第一次接风水生意还是在吴老太介绍下，替张家人看风水，当时我拆开红包一看，里面有2块钱，我当时还觉得少。
爷爷为此还训斥了我一顿，他说:“咱们做风水这一行，不能光认钱，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
“做人要脚踏实地，多大本事干多大事，别啥都上赶着。”
“张家那条件，也拿不出多少钱，咱们出来是为了做好事，积阴德，这才是最终目的。”
“而且人家陈庆生也不容易，一个人养活家里，靠打猎为生……”
我听完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这饭都吃不饱，还拿啥积阴德，别到时候咱们爷孙俩饿死在半路。
说实话，如果没有吴老太的大饼，我们可能真饿死了。
至此之后，我们给人看风水收的红包，就没有上过五十的，而且路过的都是穷村子，一些有钱的，人家早就花大价钱请熟悉的人看。
这次距离黄河边很近，我们借宿的是一家饭店，规模看起来不大，但里面桌子椅子倒是挺齐全的。
老板娘是个女的，穿着一身朴素衣服，但架不住人家气质摆在那里，高鼻梁，瘦脸蛋，身材凹凸有致，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弹指说笑间都透出一股妩媚样。
这老板娘长得风情万种，风韵犹存。
尤其是坐下来给人抛媚眼，胸前两个大白兔挤在一起，眼瞅着随时跳出来。
一些路过做客的商人，眼睛都看直了，还有的哈喇子直往下流。
至于坐在我对面的那个胖子，更是把手伸进裤裆里，上下浮动，让人浮想联翩，嘴里时不时发出猪叫。
我看他口水顺着桌子都快流到爷爷那边，拍下桌子，看了他眼，咳嗽一声。
那胖子的幻想被我打破，眼中颇有不爽，但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对我嘿嘿一笑问道:“小兄弟从哪里来啊？”
我回道:“太远，漂泊太久，记不清了。”
那胖子自我介绍道:“胡涛，附近远江村来的，最近跑活赚点小钱。”
“这位是你爷爷吗？老先生多大岁数啦？贵姓？”
爷爷对人都很和蔼，回道:“免贵姓程，程天明，算一算也有70了。”
胡涛哎呦一声说:“那真是高龄，您这么大岁数，眼睛还看不到，一直陪着孙子到处跑吗？”
爷爷笑了笑回道:“云游术士，不都这样，四海为家，说不上到处乱跑。”
胡涛听完十分惊讶，问道:“我一眼就看出两位不凡，老先生学的什么术法？”
爷爷回道:“术法称不上，只是替人看看风水，排忧解难。”
胡涛笑呵呵说:“老爷子可真谦虚啊！这黄河边最缺的就是您这样的风水先生，您能来是我们福气。”
“这以前，黄龙糟蹋了多少村子与田地，日子过得也是浑浑噩噩，多少人因为洪水没了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现在这黄河边上好多了，黄龙来的没那么频繁。”
胡涛口中的黄龙，指的便是黄河中的水。
如果站在最高点去俯视黄河，你会发现他犹如一条巨龙于群山间翻滚，生生不息，既带来了众多生灵，也带走了众多生命。
黄河之所以被称为母亲河，是因为它途径九个省，包括大大小小的村镇，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住在黄河边上，同样也面临着风险，在以前黄河决堤，水淹村庄，一路沿途，均是浮尸，粮食上涨，堪比黄金。
遭遇洪水，要么被淹死，要么被水冲走，要么被活活饿死冻死，在当时，有些人迫不得已易子而食……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黄河，在途径黄土高原地区，会携带大量泥沙，这在当时可是很难治理的。
这也导致黄河内波涛汹涌，泥沙不清，黄河边上的老百姓也不得安宁。
爷爷没事就跟我提关于黄河的事情，其中也有一些发生在黄河边的诡异事。
胡涛依旧在和爷爷喋喋不休的唠叨这些年黄河边发生的变化。
我咳嗽一声说:“涛叔，差不多就行了，我爷爷日夜奔波，都没有好好休息，难得遇见人家，让他好好休息。”
听到我这么说，胡涛也没有再说话，反而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小伙子真孝顺，长得也帅，有机会叔给你介绍个小媳妇。”
“那就谢过涛叔了。”
虽然知道他是随口说的客气话，但关于这件事，我还真的考虑过，爷爷岁数大了，他也说过，他最多活三年。
但跟他走南闯北，命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成个家，让他多活几年，抱抱重孙子。
胡涛不打扰爷爷了，却跟我突突个没完，也不知道这胖子上辈子是咋回事，没准是个哑巴。
我也是不耐其烦的敷衍他，能回就回一句。
就在这时，老板娘忽然凑了过来，双手放在桌子上，带着一股清香。
爷爷还特意闻了闻，啥话也没说。
她笑着问道:“三位想吃点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