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杨十一彻底呆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要纹这些的，还是在一个孩子身上。
爷爷转身看向他问道:“怎么，怕了？”
杨十一赶紧解释说:“晚辈不是怕，而是纹身有忌讳，您说的这些，都是家师所禁止的。”
“而且在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纹龙不过肩，纹虎不下山，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纹身不纹嗜血狼，独狼带血家必亡。”
“您的孙儿若是纹了这些，恐怕必死无疑，更别说九龙拉抬，光是您说的这其中一样，便不是普通人能够扛得住的……”
“还请您三思……”
杨十一现在心里忐忑不安，爷爷却顾不了那么多，回道:“他都快死了，还会怕这些吗？”
“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一行的规矩？”
“你现在若是害怕，就给我滚回去，当初要你师父过来，就是让他做这些事情。”
“你若是没那个胆量，那她就是看错你这个人，出去也别说自己是她徒弟。”
杨十一被我爷爷的话深深刺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脱下西装，从兜里拿出一包东西，缓缓走到我面前。
爷爷看到这一幕，特意提醒道:“你只管专注纹身，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我孙儿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若是出了岔子，就是你学艺不精，我必取你性命。”
杨十一哆哆嗦嗦将东西放下，从中取出一根银针，他用火柴仔细烫过针身。
“您放心，若是出现差错，不用您亲自动手，我会自我了结。”
“但这么做，真的是这孩子所愿吗？扛着这么多禁忌，就算他活下来，后半生也会过得痛苦不堪，这真的是您想要看到的？”
爷爷回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这孩子必须活下去，如果在十年之后，你遇到他，他若想洗，你便如他所愿。”
“但现在，我要你全神贯注，不能出一丝差错。”
爷爷说完这些，将罐子放在他旁边，便转身离开屋子，同时将门锁死。
杨十一打开罐子，里面已经准备好纹身所用的血。
他深吸一口气，抽银针取血，同时在我背上认真纹画。
每一针，每一笔他画的都十分专注，纵然已经大汗淋漓，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守纹者，守其心，重其道，固守归一，不叨轻扰，守纹者，要以道为行之……”
杨十一全神贯注，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些话，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这世上有一个神秘职业，他们以道为辅，纹身为主，行道者之事。
众多道术中，纹道，便是这一门的职业，若说道士以道术阵法为修炼入门，那纹道，便是纹身加持，自身筑道，但这些纹身与咒法，并不是谁都可以驾驭的……
爷爷在窗外看着，觉得这杨十一确实可以，颇有他师父当年风范，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我也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爷爷直奔院子山头，一路向西，未曾回头，每走两步，便停下撒下一枚纸币，就这样，他连续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身后出现成群结队的孤魂野鬼，他们露出讥笑，手中都捏着爷爷撒下的纸币，像是在看他笑话。
而我在梦里，一直拼命挣扎，背后也传来滚烫的炙热感，那种感觉让我浑身充满力气。
那群围绕着我的孤魂野鬼纷纷停止啃食，他们仿佛感觉到什么恐怖存在。
我挣脱束缚，抄起旁边椅子向他们砸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我大吼一声，不要命的在梦中屠杀，那群孤魂野鬼被我气势所吓到，纷纷四处逃窜。
我像是入魔一般，追赶他们，不放过一个。
在外面，杨十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我的全身已经布满纹身，最后一点，九龙拉棺只差这最后一点，一切就都结束了。
杨十一忍着身体上折磨，他将最后一针刺下。
远在深山的爷爷早已经疲惫不堪，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就在这时，他浑身一震，犹如回光返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露出笑容。
“这后生，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
爷爷站在高山之上，回头看去，身后已是百鬼遍野，他们都是被撒下的纸币所吸引而来。
听着百鬼嘲笑的声音，爷爷也笑了出来，他的声音荡气回肠，响彻整个山谷，随后一声叹息对百鬼说道:“笑吧，马上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爷爷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颗透明水晶球，约有巴掌大小，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里面隐约有一条金龙若隐若现。
这正是他一遍一遍上山所取得的成果，走访龙脉，取之精华，采之龙气，凝聚龙珠。
“老子筹划了整整14年，等的就是今日，对不住了，今天就用你们的魂，与这十里龙脉作为献祭，为我孙儿续命。”
百鬼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转身而逃，但一切都已经晚了，爷爷举起手中龙珠，奋力砸下。
当龙珠破碎，连绵十里的雪地在瞬间融化，一时间天崩地裂，整坐山脉生灵化为枯骨，草木枯萎。
百鬼化为灰烬，魂飞魄散，只听一声龙吟从山谷中飞出，直达云霄。
爷爷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在门头沟，杨十一颤抖的放下手中银针，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对我他来说是一场考验，道纹已成，剩下就看我造化。
他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我，这些纹身在此时发生作用，犹如活了过来，他们开始侵蚀我的身体，让我更加痛苦不堪。
身体各处出现崩裂，鲜血四溅，杨十一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疯了，全都疯了，这世上哪有人能抗住五次道纹。”
“这孩子活不成了，道纹与禁忌在啃食他筋脉……”
杨十一已经认定我没救，可在这时，天空一声龙吟，金光撒下，原本扭曲变形的纹身，也在这时恢复如初，逐渐平稳。
他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是龙脉护体，程老前辈竟能以龙脉续命，有了这道龙脉加持，这孩子也未必不能抗住过肩龙，下山虎，睁眼关公与闭眼观音，只是这九龙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