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低眉顺眼看地。
“抱歉，副总，我来晚了。”
“知道来晚了还说？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后台，就不把其他领导人放在眼里啊？”
陆梨依旧凶巴巴，同时毫不留情把楚沫走后台的事扯了出来。
“没有，我下次不会了。”
嗤……
周围工作的同事们，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
没有后台，怎么能空降三鼎公司？况且这娘们儿不是前几天还被发现上了一辆富二代的车吗？
在这里头工作的人，最差都是半个人精，都听见副总这样说了，还能搞不清楚这里头的猫腻关系？
楚沫快把头埋地板里去了。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被人刁难过，但好歹她刚来这边，面皮薄，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就像是一个吹起来的气球，还没膨胀起来呢，就被陆梨一针给戳爆了。
体无完肤。
如果她是只鸵鸟的话，她一定会把地板挖个洞出来，然后一头扎进去，再埋上土，盖上瓷砖，与世长辞。
但可惜……她不是。
“……算你还识相，既然如此，那就罚你下班后把公司所有厕所打扫了吧，我明天早上来验收。”
不知道陆梨训了多久的话，估计是口干舌燥了，最后以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了这场战役。
楚沫抬起头时，她已经踩着高跟鞋，扭着杨柳细腰款款离开了。
公司所有的厕所……二十多个啊？
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但……想到自己之前找工作四处碰壁的情形，还有苏燕燕跟孟德鑫两人丑恶的嘴脸，以及微薄的存款。
她忍了。
不就是扫厕所吗？大不了回家晚点就是了。
进了办公室，第一个对她表示同情的，按惯例来说是周勤。
她同情地替她整理了几分资料，还不忘小声抱怨。
“这陆副总也太刁难人了，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你可是三鼎集团的功臣！上次江总那个案子还是你去谈下来的呢，她没有升你的职，居然让你去扫厕所？”
楚沫有些安慰地看了她一眼，“没事，扫个厕所而已，又不是很难，下班后我打扫就好了。”
周勤还在小声BB，“不是……你也太没脾气了，她这是故意刁难！换做是我，肯定早跟她闹起来了，听说这个陆副总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好像也是来这边历练的？啧，有后台就可以这么横？”
“好啦，我都不计较了，你也别生气了，她好歹没扣我工资，就这样吧，我没事儿。”
楚沫按住她的肩膀，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好好工作吧。”
“可是……”
周勤欲言又止，还是替她打抱不平起来，“我胖虎不服！”
“噗……”
这姑娘还真可爱。
不过，周勤对她别无二心，别人就不一定有那么善良了。
下班后，楚沫第一时间去了厕所，打算收拾，却发现厕所的环境比平常脏了好几倍不止。
厕所的纸篓里面没有纸，倒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被扔得到处都是，看起来有些……恶心。
“卧槽，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居然敢使阴招？我这就去跟他们拼了！”
强烈要求跟过来帮忙的周勤，在看到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厕所之后，第一个炸了。
“别，你去了说不定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楚沫及时拉住她，转身拿了个口罩戴在脸上。
扫厕所算什么？几年前她一个人被赶到陌生的城市，身无分文，她干的活比这脏的多得是。
周勤还想说什么，但见到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只好作罢，却还是不太甘心，瓮声瓮气地问她，“你难道就不生气？那些人落井下石，前两天我还听见有人说你……”
“有什么好生气的，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这样说，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好吧，有这么强大的心理建设，怪不得能谈成几千万的合同。
周勤不说话了，默默跟在她身后收拾。
背后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道时髦的影子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盯着那两道默默工作的背影，目光微眯。
看来，这女人还真不是个花瓶。
怪不得能让表哥喜欢，至少，她不蠢，还很守本分。
算了，学不来的东西，她就懒得学了。
反正表哥也不喜欢她，便宜了这个女人，好像她感觉也没那么难受了。
悄然离开现场，在进电梯的同时，陆梨给小秘书打了个电话。
“明天去告诉人事部，楚沫就升职为营销部主管吧，她旁边那个小员工……叫什么来着？你去查一下，就坐在她工位旁边那个。”
陆梨轻轻“啧”了一声，看似无意地开口，“看她也跟着干了那么多活，工资就涨两倍，算是补偿她了。”
？？？
接到小秘书目瞪口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不是白天才罚了她吗？怎么晚上突然又升职了？
还是说，这是陆副总最新折腾人的方法？
她好心提醒，“那个，陆总，白天你不是才让她扫厕所吗，怎么……”
“怎么了？欲扬先抑不好啊？我可是个好老板，不是周扒皮，什么时候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解释了？”
“对对对您说得对，我明天就去做。”
小秘书冷汗都快流到脊梁骨了。
她一个小秘书，平时跟在那大小姐身边，都被当成私人助理使唤了，以她对陆梨的了解，这女人怕是没那么好心去对待楚沫。
但心里的猜测归猜测，她嘴上还是得答应的，对方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十分满意地挂了电话。
小秘书无语望天。
唉，女人心，海底针呐！
……
第二天，楚沫升职的消息，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炸得整个营销部鸡飞狗跳的。
就连楚沫本人都懵了，她昨天晚上还担心以后陆梨会为难自己，到时候把她炒鱿鱼呢，没想到对方突然给她升了职？
营销部主管？
连带着周勤的薪水也翻了两番？
这也太玄幻了吧？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一掐大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嘶……”
疼，是真的！
大馅饼砸脑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