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虞仲渊雨点般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地上被他打到已面目全非的亲侄子，整颗心都开始下起了雨。
濒死般躺在地板上，虞凉舟一呛声又呕出一口血水，虚弱地说：“或者，小叔你大可以直接去问问念念，我到底强迫了她没有……”
“你是不是想死？”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再放手了，小叔，我爱她！”
话落，满脸是血的男孩眼角滚下两滴泪，哽咽道：“她也爱我！她也爱我的……要不是我之前那样傻，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她也不会投入你的怀抱，小叔，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是吗？”
“念念是自愿的，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以前在梨花镇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闭嘴！”
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虞仲渊原本已松开的拳头再紧紧握起，只是最后的一拳还来不及落下，他们的身后已传来一声清脆。
“住手……”
住手？
他真的住了手，只是猛然回身之时，瞪着顾念的眼底里只剩下冲天的火光在燎灼：“你在让我住手么？”
那一刻，虞仲渊的声音奇冷……
顾念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嗫嚅着：“我，我……”
明明记得自己好像被虞凉舟带到了什么不知道的地方，明明记得自己最后还扎了他一刀，明明还记得自己被他打晕了。
可后来一睁眼，便是这里……
顾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只知道她醒来后听到的就是这边传来的极大的打斗声。
从隔间的病床跳下来，她出来后看到就是虞仲渊红着眼睛把虞凉舟往死里打的画面。
老实说，她也觉得虞凉舟该打，特别是他把自己绑走后。
但虞仲渊的样子实在太吓人，她真的好害怕出事。
所以情急之下她想都没想便叫了那一声，可没想到，虞仲渊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你护着他？嗯？”
她害怕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哆哆嗦嗦地解释道：“不是……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想你有事，我只是不想你有事啊！”
虞仲渊：“……”
是吗？
只是因为不想他有事，不是因为怕他打死了这小子吗？
理智告诉他，顾念说的是对的，他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真杀了虞凉舟。
但情感上，他却接受不了她护着她的这个事实。
如果她对这小子没有感情，她怎么会让自己住手？
如果她对这小子不是真心，之前在公司，她怎么会在员工食堂里任他亲吻？
虽然，她们之前就是情侣的关系，但她怎么能在跟自己确定了关系之后，又跟他……
那些照片，那些让人只看一眼就想杀人的照片。
虞仲渊的眼睛又红了，瞪着她的眼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她和这小子两情相悦？
自己是这小子的替身？
可笑，真的可笑！
但这么可笑的事情，他居然真的有些相信……
因为那些照片，更因为照片里她和他那让他恨不能戳瞎自己双眼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