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于她对自己的残忍，乔靖轩还是摇头：“可这样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孩子的事？说你没有给他捐肝，可孩子却没有了？”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但显然，这些顾念早就有所预计，所以，她的答案是：“就说是我决定打掉的不就行了？”
“……”
乔靖轩惊了一把，意外地看向顾念，却听她用一种平静到仿佛是在说外人的口气说了一句：“就说，因为我和他的身份，我担心孩子生下来可能是个傻子或者先天残疾，所以，主动拿掉了。”
“你以为他会信么？”
他不会信么？
对，她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这种事，所以，她才有了之前的那个决定：“找不到我，他就会信。”
乔靖轩：“……”
“手术后，我会离开这里……”
话落，顾念颤着小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封信，郑重地交到了乔靖轩的手里：“这封信，我走后你替我交给虞仲渊，他看了就会相信的。”
“念念，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
“以前，我也是抱着你这种侥幸的心理，后来，虞仲渊就这样了……”
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顾念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平复下心情继续说话：“二少，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心情，可是，你真的就赞成虞仲渊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么？”
乔靖轩：“……”
“瞧！你也并不看好我们对不对？”
“我会这样，只是基于利益来考虑，所以……”
不打再听下去，也不打算再给他机会动摇自己，顾念很大声地说道：“利益也好，感情也好，我们只要是这样的关系，这辈子就不会有幸福可言，与其这样绑着痛苦一生，倒不好让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
如若，这辈子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不幸福的话，那个人，她不希望是虞仲渊。
所以，在虞仲渊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后，她想好好为他做一件事。
哪怕，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再也得不到救赎……
“告诉虞仲渊我是个坏女人，告诉他我为了白辰熙抛弃了他，告诉他我根本没有爱过他，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能，这样……他也许就会彻底‘清醒’了。”
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可说到这里，顾念的眼泪还是滚了下来：“我知道，让二少你帮这个忙真的很为难你，可是，虞仲渊这辈子能相信的人，怕也只有你了吧？所以，就当我求你了，别让我和孩子所做的牺牲都白费了，我只希望，我再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每一个字，仿佛都渗透了苦，可顾念还是咬牙坚持着：“只有我离开，他才能拥有全新的人生，他才可能会幸福！”
“我怕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
笃定地开口，说完，顾念一双浸大泪水里的黑眸又幽幽望向他：“因为，你和我一样希望虞仲渊活下来，不是吗？”
乔靖轩还是不肯点头，可顾念却主动伸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二少，大恩不言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