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弈秋叹了口气，“我开始也觉得不大容易，可后来回去一想，就觉得，这可能不大对劲，不过决定权呢，还是在老吴手里，我准备等会儿找个机会，把协议放过去，给他个惊喜，至于签不签，看他自己了。”
孙弈秋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昨天回去之后，因为兴奋，他将协议连着看了两遍。
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一些问题，必如丹尼尔的妻子，说掌握的丹尼尔基金，实际上只是个空壳公司，有的仅仅是丹尼尔注入的资金，却并没有实质的员工等企业所需配置。
这就意味着，和丹尼尔的合作，很有可能让立信变成了丹尼尔的一个工具。
虽说将企业筛选淘汰的项目，对接给一些更适合的企业，并不算以权谋私。可如果丹尼尔为了赚钱，将某些本就该给与投资的项目，硬是砍掉，并且转给了立信，那么即便立信的道德上没有压力，可名誉却必然要承担风险。
对于孙弈秋来说，这显然是一种风险，而他相信，自己能看到的，吴恪之必然也能看到。
之所以没将协议退还，而是仍旧选择带来，实际上，孙弈秋是存着私心的。
他初到公司，什么都没做，就享受了远超别人的待遇，如果他不能拿出像样的业绩或者手段，那今后，他会很难熬。
别看他对立信没报以太大希望，可这不代表他能任人宰割。
更重要的是，孙弈秋知道，眼下的立信，温饱才是最大问题，如果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想要保住名誉，显然也不容易。
而且，他始终觉得类似的风险，都应该有办法规避，只要吴恪之操作得当，应该算不得大事。
林宇明见孙弈秋一脸认真，赶紧迅速将协议仔细看了一遍。
片刻后，他的脸垮了下来，“这丹尼尔先生也不大厚道呀，我看这事儿要玄。不过就像你说的，决定权还是该给老吴。”
孙弈秋点点头，问：“对了，今天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哪知道去啊？我才来，就被塞了资料，内容我都没看呢，就光看封皮，就觉着没戏。”
林宇明轻叹一声，显得十分无奈。
孙弈秋劝道：“总算是个好的开端，有就比没有强，最多当是演习呗。”
这一次，林宇明罕见地唱起反调。
“演习是没错，可我们如果只是长期演习，那会削弱员工积极性的。就这次这个项目，我真是不觉得有什么潜力，不过你也看到了，老吴干的火热，我是真不好说什么，但也真不看好。”
孙弈秋挠了挠头，小声说：“这次或许不算个好项目，但是如果咱们能谈成，说不定真的会给履历上，留下不错的一笔；也方便以后拉生意。”
这话，其实是吴恪之的意思，虽说孙弈秋不算完全赞同，可也觉得，眼下的立信，似乎的确需要一个这样的项目。
不过，林宇明吸纳让不这么看，他把椅子转了一圈，忧心忡忡的说：“万一玩脱了，我是说万一啊；小家伙们会怎么看？他们会觉得，这么小的项目都搞不定，咱们公司太废材了。”
林宇明的话，孙弈秋不知该如何否认，不过他还是选择支持吴恪之。
原因无它，只是如果他也不支持，那吴恪之很有可能，会受到刺激，而且眼下没有项目的情况下，等待只会变得更糟。
孙弈秋想了想，冲林宇明问：“你知不知道，筋斗云后来做了没有？”
林宇明摊摊手，有些无奈的说：“肯定没做啊，当时金宸多牛气啊；只要是老吴想做，肯定不会同意；他不同意，别家也肯定不会投啊；然后他们那个创始人又倔，就认准了上海，所以最终就搁置了。”
说着，林宇明将桌面上的资料，拍了拍。
“而且你看啊，这都从共享电动车，变成共享健身了，你觉得，他能像是成功了的吗？”
孙弈秋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将话题给岔开了。
“对了，等下你把注资协议带过去，你们离着近，等老吴出去，你就偷偷放进去，他不会发现的。我去的话，可能会被看到。”
林宇明看了眼手表，答应了一声，“你自己也悠着点，这种项目，乐呵下就成，别太拼了。这两个月，我起码看了十个不靠谱的项目，开始也和你一样，满心斗志的，现在呢？还不是麻木了。”
孙弈秋很能体谅林宇明，因而并没有提出反对，而是点点头，继续埋头啃资料了。
在资料堆中一直挨到了中午，孙弈秋总算将所有信息都整合完毕。
看着屏幕上，自己做出的对比规划，孙弈秋觉得，其实这个项目，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虽说这个观念，透着一股耸人听闻的味道，可实际如果要执行，也许不会很难。
真正的困难，主要停留在管理和运营，而以创始人的履历来看，这种事，他应该能够搞定。
想到林宇明那丧气的样子，孙弈秋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将整合后的分析报告，发了一份到林宇明的邮箱。
片刻后，林宇明抬起头，向孙弈秋这边投来一个诧异的目光，紧接着，孙弈秋的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
“有必要这么拼吗？小伙子？”
孙弈秋回道：“看你的态度，就知道你没认真研究，被老吴知道，你会挨骂的；另外项目的确有潜力，我觉得应该跟紧。”
“好吧好吧，果然你们才是最默契的。”
紧接着，一张表格就出现在了，孙弈秋的手机里。
看着表格上的收支乃至利润预估，孙弈秋总算明白，吴恪之的确是宝刀未老，之前的种种，只是压力过大。
他正想回复，结果吴恪之就匆匆来到门口，用手指，轻轻叩了两下玻璃。
孙弈秋赶紧关了威信，拿起资料走了出去。
一开门，吴恪之就问：“怎么样？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而且做了分析，总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