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低沉，埋下头，眼睛中其实都含着泪水了，完全是她的错，但他们竟然来安慰自己，心中的懊悔更加浓重。
用极低的声音，却是极大的力气才挤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清风微微叹气，他说道：“其实从一开始的布局我就能看出，你是想试探他们俩的实力，现在感觉如何？”
“厉害，比我好太多。”
忽如其来的夸赞让白故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而林塔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的确很强，能被队长直接选中的人操作肯定没得说，我感觉他们比狂蕴那俩玩意也不遑多让，但你不要这么急着否定自己。”
纸莜这才抬起头来，被泪水浸湿的眼中仿佛再说‘不用安慰我了’
“这不是安慰，要不我和你们说说当初张队第一次指挥我们的时候？”
旁边几人瞬间眼冒金光开始吃瓜，纸莜也平复了下心情，仔细听着。
清风见反响这么强烈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我认识张队时候，他已经是这里的队长了，已经打了四年比赛，荣誉加身，三冠王队长，应该很厉害吧！那时候我们训练赛，互相就是不认识，完全陌生的状态。”
“互相说话都有些拘谨，队长也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他带我们和新建起来的战队，当然是当时新建，现在的灯火战队，打的是网游《道骨》中的一张图叫不夜城。”
灯火战队，白故知道，子非鱼的战队，他好像还是都副队长来的，战队三年前建立，至今拿过一次冠军，两次亚军，实力非同小可，联盟里也算是中上游。
“那个图你们估计有玩过的，地势复杂，地貌多变，队长领着我们用的战术就是四一分带，刺客自己单不楞的跑出去，我们四个就摸索着往前。”
“那图里也有个高点，我们去抢，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真让人有安全感啊，哈哈哈哈哈。”说着，清风大笑起来，给众人整的莫名其妙。
“别笑了，你快说啊！”
几人听的来劲，催促他赶紧。
“他……他怎么都没想到，人家五个人就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费力的往上爬，你们懂么，就站在甬道里边！”
“那时候也是傻了，谁都不知道那块有条路啊，爬到一半，张队说：他们没理由不抢啊，怎么这么平静。说完就往后看，这一眼就是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个靶子，被人集火打了团灭！”
“绝对是他迄今为止最快的一场战斗了，不到一分钟，全队五人死了四个，刺客回来时候，都已经人傻了……”
“一个常胜将军，战术大师，知道他被人阴了的表情么？你们绝对想不到哈哈哈哈哈！”
说完清风自顾自的又笑起来，几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想不到那个表情。
看清风做了个鬼脸，呆呆傻傻的，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就是当时张晗穆的表情。给人引得捧腹大笑，就连纸莜都跟着笑起来，笑的有些尬，说真的他不适合讲故事。
“想不到张队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是啊，而且除了第一句指挥，全程没有交流，如果当时多说一些，说不定就注意到了。”清风眼中多了份回忆之色。
扑腾一声，纸莜站起身来，猛地向他们鞠了个躬，“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才输了比赛，而且……而且我的不信任还有……，总之现在你们还能反过来安慰我，谢谢！”
纸莜羞红了脸，跟之前傲娇的模样完全不沾边。
“还以为你很高冷，很难接触，想不到啊~”白故拉了个长音，这下几人才终于将输掉对局的阴霾散尽。
纸莜也去了办公室。
“嗯？来了？看来想好了。”张晗穆微微抬头，对此并不意外。
纸莜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失误，一点点剖析复述，还有自己的心态，所有的问题，都说了出来。
张晗穆对此倒是感到了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们几人关系得处两天，没想到这么快，都能让这个一向傲娇的人主动批判自己的心态了。点了点头，眼中浮现了些许赞赏。
作为领导人，反思自己永远都是第一位，但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或者说做的不够。
说完后，纸莜深吸口气，已经准备好接受批评了，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但张晗穆却只是说“回去告诉他们，晚上七点开会，还有……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三年前那场训练？”
纸莜一怔，傻傻的点了点头。
张队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顺便把清风叫来吧。”
“你怎么知道？”纸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他只是眼睛稍微忘旁边一撇，监控……
虽然没有全听，但是总是听到了一点，不多，但够用。
“清风，队长叫你。”
清风正在操作的手指忽然僵住，嘴角微微一抽，“忘了他那屋有监控了……平时不是都不看么！”
“怎么样，分析的透彻么？”白故将饮料递给她，往旁边挪了一点。
纸莜顺势坐下，“不知道，不过队长说晚上开会，别忘了。”几人应答一声，没多说话。
一行人到训练室复盘，模拟，还有操作细节，白故能明显感觉到这和平时刷副本或者和别人团战时候不一样。
这里注重配合，而不是个人操作，虽然亮眼的操作在这里会大放异彩，或者平时在他们手里算是“基操”的操作，也能叫人眼前一亮，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个人服从团队，一切操作都要服务与队伍。
复盘了近两个小时，还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几人才算熟络，纸莜心情明显不错，但很快她的又冷漠下来。
“我始终只是二队成员……无法和你们站在同一个地。”她停下脚步，走向属于自己的房间。
但有只手拦住了她，“去哪？去吃饭啊。”
抬头是满含笑意的清风，他刚才从张晗穆都办公室出来，笑的有些……呵呵。
“我……不了，对局结束，我要回去了。”纸莜心下一横，又往前探出一步。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恐怕你回不去了。”
白故像个鬼一样过来，给人吓了一跳，“跟我一起吧，晚上还要开会。”
纸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