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儿只想治治赵元昌,拿捏他而已,怎么可能愿意赵元昌被贬为庶人?
此刻得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
夫妻俩本就是一体,允王被贬为了庶人,那她又成了什么?
急得也是不知所措。
哪还有心情跟几个小喽啰计较,急匆匆回王府去了。
等她走后,何洛洛才奇怪地问阿影。
“你刚才所说是真是假?允王真被贬为庶人了?”
“是的。”阿影点头,“他应该已经自请贬为庶人了,不过这个时候圣旨可能还在路上,尚未抵达。”
允王当初来温岭,也是追随一人而来。
如今那人已经远去岱岛,所有林州百姓也即将离开这里,所以他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呢?
王爷头衔也不稀罕了。
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住,这个王爷又还有什么好当的?
所以赵元基才会自请贬为庶人的。
皇帝原本就忌惮赵元基,自然是欣然允准。
“不当那王爷也好。”何洛洛咕哝,“省得被狗皇帝拿捏住,身不由己!”
两人说着话,过了桥,来到了何洛洛先前的宅院前面。
如今这座宅子,早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了‘林宅’了。
院前的菜园和鱼塘鸡窝,也全部修成了房屋。
想当初她在这里开荒,费了多少功夫和心血?
如今就这样被人霸占了。
她心头的恼怒和痛恨,无以言表。
“走吧。”在院外站了会儿,何洛洛招呼阿影。
阿影却是望着桥下的河流,陷入了沉思。
他问何洛洛,“这条河流通往哪?”
何洛洛回答说,“由西自东,应该是汇入大遇河了。”
边说也边往河上瞧。
如今正是夏季,雨水多,河水非常的大。
何洛洛看了两眼后,抬头望向阿影。
“阿影,你该不会已经想到带着大家伙儿,离开这里的法子了吧?”
阿影冲何洛洛默默点头。
虽然没有说明,但都已经猜到对方心中所想是什么了。
于是两人迅速离开。
当天晚上,阿影跟何洛洛还有张昌,又去了棚户区。
宋时和的话没有叫他来,好不容易跟妻儿团聚,让他们多待一会儿。
不得不说,江景年的腰牌就是管用,三人顺利进入了棚户区。
进去后,仍旧是把张世德他们召集起来。
“张院长,我们找到离开这里的法子了,不过需要一些人手,去北山砍竹子,造竹筏。”
棚户区就挨着北边的山林,山林里竹子多,所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世德他们自然是一口应了。
造船他们也懂,林州河多,竹筏什么的,谁都会做。
“洛丫头。”张世德也是聪明人,立马就想到了些什么,说,“咱们是打算从河道走么?”
“是的。”何洛洛点头,“从河道走速度最快,现在这个季节,水流大,河面又宽,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是这么个理,的确行得通。”顿了一下,张世德又皱眉说,“问题是这么多的人,需要的船可不少,怎么运到河边去?就是运到了,也没地方停靠,这可怎么整?”
一艘竹筏坐三十人,那也需要好几百艘竹筏。
这么多的竹筏,光运到河边就是个难题。
何洛洛道,“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师傅教过我搬山术……总之你们不用管,只管砍来竹子,把竹筏做好就成。”
这话张世德听了,也是又惊又喜。
搬山术这种术法,他在书上也是看到过的,洛丫头竟然会?
也没时间多问,当即就招集人手,上山砍竹子去了。
看守们见他们这么大量的砍竹子,也是挺奇怪的。
询问他们原因,他们就说砍回家,修竹屋。
看守听了这话,觉得也合情合理,也就懒得搭理了。
于是两天后,几乎家家户户都做了一艘竹筏出来。
这倒是好了,人坐得越少越安全。
何洛洛于是跟阿影又进入了棚户区,告诉他们说。
“今晚就走,省得夜长梦多。”
多的废话也没时间说,张世德收到消息,直接就通知大家,叫他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多做些饼子干粮,拿油布包了,省得泡湿发霉。
竹筏上也全部铺上油布,扎紧。
洛丫头可说了,他们得在竹筏上,好几天。
吃的喝的都得带上。
出发定在夜里十点,走城西的贫民小道,绕到河边去。
商定好了之后,何洛洛他们便走了,去了秦家。
蓉娘和宋时和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虽然秦家人不舍得她离开,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带着娃,自然是要跟着宋时和离开的。
一家人不舍地道别,这些就不一一赘述了。
只说夜里十一点钟左右,何洛洛旧宅院前面的河边,林州百姓,老老小小,就陆陆续续抵达了。
这一天,正好下大雨。
时间又晚,所以到处没人。
河边,宋时和跟张昌每人举着一个照明的东西,说是海里取的夜明珠,虽然大雨倾盆,但依旧非常的亮。
何洛洛利用‘搬山术’,每‘搬’一艘竹筏来,便开始往上坐人。
坐好之后,便任其顺流而下。
如此忙活了一夜,直到最后一只竹筏也离开……
三天后。
北城棚户区。
才有看守发现棚户区里不对劲,带人跑进去一看,早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全部空了。
看守也是一脸懵。
想不明白为什么。
赶紧去给禀报给了新上任的知府。
知府带人捏着鼻子来这一查,才发现棚户区里,留下许用剩下的竹节竹子。
知府也是一脸莫名。
属下猜测说,“这些林州刁民,是拿竹子造了船,然后坐着船从大河逃走了?”
知府当即喝道,“你蠢吗?两万多人,一个竹筏能坐几个?需要多少竹筏?”
“何况他们怎么弄到河边去?几百艘竹筏,巡逻看不到吗?”
“分明是这些人,得了一种瘟疫,全部死在这里了。”
“赶紧退出去,点火把这一片全给烧了。”
属下再蠢也知道该怎么办事了。
当即叫人把这一片棚户区围了,而后一把火,把这里烧成了一片灰烬。
知府把事办完,也是抚着额头上的汗,回去写奏章,上报朝廷去了。
管这些人去哪了,管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反正只有他们死了,自己这头上的这顶乌纱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