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尧在一旁看着,不再打扰。
待她写完,他才道:“你还挺聪明,怕对方派人送来书信有所察觉,还找借口单方联系。”
“听闻父皇身体愈差,臣弟心急如焚,却无法尽人子之孝,辛苦兄长日夜操劳。近日来京城戒备森严,我方行动艰难,故起事延迟,还望兄长理解。边关粮草缺乏,当以将士性命及百姓安危为主,可悄然撤军,留少许将士留守,掩人耳目,敌军必定无法察觉。近日来我方举步维艰,此后信笺皆由臣弟寄出,兄长不必回信,以免落人敌军之手。”
念了一段内容,她胸有成竹:“慕容璃写给赵国的书信我也看过,虽然已经被烧毁,但内容牢记在心,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会儿拿给白将军看看,他同意之后即刻送出。”
“当下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赵国与慕容璃书信往来,必定是有特殊渠道的,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送出去,但是他们的渠道我还没掌握。”
“我去审问慕容璃。”
“不行,在天牢时你不是没看见过,即使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他也未曾开口,你去审问他,他就能告诉你?怕就怕即使他开口了,却是个陷阱,等着我们上钩呢。”
“此人老奸巨猾,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采薇思索了一阵,抬眸看向他,眼神坚定:“今晚我去书房一趟,想办法找到渠道。”
“不行。”
萧景尧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此人奸诈,我怕你吃亏。”
“慕容璃不会武功,书房又没有武器,他对我造不成威胁。”
以为萧景尧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极力安慰,“大不了我去的时候带样防身的东西。”
他急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徐采薇:“……”
一言不合又吃起了飞醋。
“那你说怎么办?”
她满头黑线。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了他戒备心更重。”
她想了想,决定各退一步,“这样吧,你守在门外,有什么情况你也好及时制止,怎么样?”
他极不情愿地答应了:“好。”
入夜。
徐采薇用托盘端了晚饭亲自给慕容璃送了过去。
木门“吱呀”一声鬼叫,他正躺在榻上睡觉,见她来了也只是轻瞟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饭不错,你趁热吃吧。”
见他不作声,她又道:“你再怎么恨我,也用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今晚的饭菜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不吃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仍旧没有理会她。
“想必你定是十分想念家乡的饭菜,这顿饭是我特意为你做的,特意做的你的家乡菜,应当和你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几。”
听到“家乡”二字,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他拉过托盘,看了眼饭菜,捧起米饭吃了起来。
他还是一言不发,可吃饭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一口接一口,到后来的囫囵吞枣,不多时一碗饭就全被他塞进了嘴里。
口中米饭太多,吞不下去,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他还是费力咀嚼着,木讷地像个机器人。
徐采薇一把拍掉他手中的碗,倒了杯水递过去:“你是要把自己噎死吗?”
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分五裂。
听到声响,萧景尧朝里面看了一眼,又默默退到了门外。
可能是噎得太难受,慕容璃低头吐了起来,她静静看着,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吐完之后抬起头,她才发现他眼中有泪光,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呕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