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孙女参加宫宴，自是该由孙女出资，届时以徐府名义送上，如此彰显徐府和祖母的心意。”
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回答吗？
徐采薇嗤之以鼻。
既想要在皇上面前争脸面，又抠抠搜搜的一毛不拔，说是铁公鸡都抬举这老太太了。
老夫人萧瑟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采薇长大了，懂事了。”
从翠松院出来，迎面碰上徐采宁母女。
说是碰上的，不如说是她们专门在这里等自己。
这天寒地冻的，也难为她们了。
“大姐姐好生风光，竟连皇上也对你青睐有加，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不妨教教妹妹。”
“采薇，怎么说我们也将你抚养到了这么大，如今你是不是也该为你妹妹着想一番了？”
张氏颐指气使的样子令人生厌，徐采薇面无表情道：“不知二婶要让我如何为二妹妹着想？”
“那自然是带着采宁一同入宫了，都是姐妹，结交权贵也得分享给采宁，你说对吧？”
张氏像是料定了她不敢拒绝，这般不要脸的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圣旨上只写着采薇一人的名字，若是贸然带了二妹妹进宫怕是违抗了皇命，这等大罪采薇担待不起，想必二妹妹同样担待不起。”
“大姐姐也高看自己了几分，不过是带妹妹一同入宫做个伴罢了，皇上怎会为难？依我看并非皇上不愿，而是大姐姐不愿吧？”
徐采薇盈盈一笑：“二妹妹应该也想如此高看自己几分吧？只可惜想高看自己也没个合适的理由。”
“徐采薇，你有什么好显摆的？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可听过，今日得皇上青睐，指不定明日就得人头落地！”
张氏言语中充斥着威胁之意。
“多谢二婶提醒，采薇记下了。”
她不动声色地从母女身旁经过，昂首挺胸朝着听雨阁而去。
身后是二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她只装作听不见。
这母女二人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从今往后，她们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分好处。
夜幕降临。
徐采薇坐在书案前写着字儿，屋内灯火通明，屋外一片漆黑。
绿萝伴在她身侧，看着白纸黑字，一脸迷茫。
“小姐，你写的都是什么呀？”
绿萝识字不多，她写的又都是些生僻字，不认得也是正常。
徐采薇提笔蘸了赤金墨，又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绿萝”二字：“这下可认得了？”
“绿……什么？”
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姐，绿萝就是个丫鬟，您可别难为我了。”
“这两个字是绿萝，你的名字。”
徐采薇没有嘲笑她，只是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又重新写了一遍，速度极慢，“你要好好看着，不会写别的可以，自己的名字还是要知道的。”
绿萝是和徐采薇一起长大的，二人年纪相仿。
小时候府中设立学堂，请了先生教府中小姐读书识字，因着徐采薇不受待见，连绿萝都没有进堂旁听的资格。
同样的好学，先生对徐采宁倾囊相授，却对徐采薇视而不见，这也是原身比不过徐采宁的最大原因。
“小姐，奴婢蠢笨，你就别费心了。”
绿萝委屈巴巴的样子分外可爱。
“少说废话，好好学着，限你三日之内将自己的名字如行云流水般写出来。”
徐采薇抬眸看了她一眼，双瞳清亮。
绿萝跟着自己也受了不少苦，说不愧疚是假的。
别人家丫鬟跟着主子从小吃香喝辣，她的丫鬟从小跟着她挨饿挨打。
如今自己有了能力，听雨阁一切开销都是自己出，自给自足的感觉的确好过别人的施舍。
房顶上，某人不动声色地合上琉璃瓦，在厚重的白雪上留下一排脚印。
“世子，咱还偷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