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着她坐下,“当年你母亲走后我便打算接你来侯府养着,你祖母和二叔的意思是你若接到侯府来养,你母亲带过去的丰厚嫁妆便从此与你无光了,我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可到底那是你母亲带过去的,岂能便宜了他们。”
悲伤的气氛在屋中蔓延,柳氏亲自捧了茶水过来,“母亲又说这些了,惹得采薇又要难过了,快别说这些。”
徐采薇起身退了一步郑重的拜倒在了李氏面前,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表姨,采薇多谢你多年的相互之情,自小我没了母亲,若非表姨时时敲打,我也不能安然长大。”
她说着眼圈也红了,原身的记忆在脑海里飞舞,安宁侯夫人时不时派人去徐府借着送东西的机会瞧一瞧她。
李氏如此维护原身,便由她来尽尽孝吧。
“好孩子,快起来。”
这个时候再去做饭实在是不合时宜,徐采薇便陪着李氏说话。
“采薇,这次来还住你之前的院子,我一直给你留着,下人也日日打扫除尘。”
说话间,有婆子带着绣娘来了,带了不少衣裳料子,各色的彩缎,织锦布料,琳琅满目。
“这已经是初夏了,我瞧着这两匹彩缎适合你,还有这浅紫色的,粉红色也适合你这个年纪,你自己再挑几样?”
“表姨,有这么多已经够了,哪里还需要更多?”
“那行,这几样料子一样做一身衣裳,要尽快做出来。”
绣娘连忙过来给徐采薇量尺寸。
而梧桐轩的徐采宁却被张氏烦死了。
“母亲,如今做什么都是错,最好深居简出。”
张氏捂着脸又嘤嘤嘤的哭起来,“徐采薇这个小jian人,她让徐府限于水深火热之中,自己却跑到安宁侯府享福去了。”
说道徐采薇,徐采宁的脸色仿佛数九寒冬的冰凌子,自从祖母寿宴以来,一向自诩聪明的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向来懦弱好欺负的堂姐变得难缠起来。
再一想到萧景尧对堂姐的维护,更是恨得双眼喷火了。
张氏哭得她心生烦闷,“好了,母亲去看看妹妹吧。”
母亲的哭声只会提醒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耻辱感。
没有得到女儿的安慰,张氏哭得更大声了。
徐采宁一阵厌烦,放低了声音,“母亲,我陪你一起去瞧瞧妹妹吧。”
南街正修缮的铺子已经初具规模,对面茶楼的雅间,一翩翩公子临窗而立,窗外的风景尽入眼底,而他也成了大姑娘小媳妇眼中最美的风景。
身后有疾风吹过,他轻启薄唇:“她怎么样了?”
“世子,徐府二夫人想为难他,不过被围观的百姓骂了,带头的是安宁侯府安排的,进府之后,属下在屋顶听到老夫人发脾气,好像还摔了东西,后来安宁侯府的大少夫人去了,带徐大小姐去了安宁侯府。”
他嘴角一勾,“乔奕,庄子那边盯紧些。”
身后的玄衣男子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入肚,“世子,如今初夏,好些花儿都凋谢了,自是做不了太多。”
“无妨,玫瑰和芍药还有牡丹石榴这些花儿正开着,根据现有的品种先制作,一定不能出岔子。”
“是。”
乔奕飞身离开,萧景尧的视线则越过重重屋宇看向安宁侯府的方向。
想到那小丫头,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带了笑。
午饭吃罢,有小丫头领着她去了葳蕤轩,清脆的藤蔓爬满了墙壁,院子里的紫藤萝开得正盛,苍劲的虬枝下悬着一架秋千。
她忍不住步子加快,绿萝在身后小心的推着她。
进入屋子,连带着陈设都跟徐府的葳蕤轩差不多,只是桌椅和器物更加讲究一些,一溜的丫头贴着墙根恭敬的请安。
“表小姐,可要午睡?”
眉眼伶俐的丫头脆生生问。
“不必了,带我去厨房吧。”
小丫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在前面带路。
安宁侯府管着厨房的婆子见她来,正要训斥,带路的小丫头已经禀报了:“表小姐要用厨房。”
厨房中午才为表小姐做了不少 好菜,知晓眼前这位正是正主,慌忙让开了门。
“表小姐,厨房这种地方不适合您,您想吃什么,吩咐老奴一声就行了。”
徐采薇掠过她,将厨房的食材扫了个干净,认真问:“平日里侯府的晚饭主要吃什么?”
“这个季节以鸡肉和猪肉为主,刚刚庄子上送来了新鲜的鲫鱼,老奴打算晚上炖汤。”
“罢了,晚饭我来准备,你去准备些新鲜的牛骨头来。”
婆子迟疑了一下立刻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等那婆子带着新鲜的牛骨头回来,厨房里已经浓香袭人。
屋顶上的某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干脆动手拿开了两片瓦,下面的女子挽起了袖子,正在搅动着那大锅里的肉,隔得远,看不出什么肉,却能看到她那白皙优美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