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错话了,你不必在意。”
他只讪讪一笑,接过她手中砚台开始磨墨,“表妹随心所欲,想写什么便写什么。”
待他磨好墨,她提笔蘸了墨汁,略一思索,在卷轴上提下了一首《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看着她的字,蔺书荣眼中闪过别样的情绪:“表妹的字果然写得极好,恐怕能与当今最有名的书法家媲美。”
“表哥谬赞了,采薇的书法还需再练习,怎敢与书法大家相提并论。”
“我说可以,那便是可以的,难不成表妹不相信我的眼光?”
“自然不是。”
为什么她总觉得跟蔺书荣相处格外难受呢?
心里那种煎熬,恨不得时间快些过去的期盼。
“登高,不知表妹对这首诗是如何理解的?”
“他一生漂泊,忧国忧民,心中惆怅,便在登高远望之时写下这首千古绝唱。”
“我倒是觉得,这首诗给了我不一样的启发,它告诉我,年轻时候想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做到,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否则等白发苍苍,徒留遗憾。”
“表哥的理解总是别具一格。”
他低头吹干墨渍,如捧珍宝般将卷轴小心翼翼捧了起来,仔细挂在了那副美人图旁。
“日后每当看见这幅字,我便有满腔壮志,相信假以时日,我定能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采薇在此先祝表哥得偿所愿。”
她看了看外面,“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要事,得先走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若得空闲你再来。”
“好,表哥就别送了。”
告别蔺书荣,她快步离去。
看着女子柔美的背影,蔺书荣唇角勾起一抹笑,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拜别了李氏,徐采薇让马车将徐采青送回了徐府,自己则买了些吃食和酒带着去了大理寺。
皇上虽没有明确规定时间,却也不好拖太久,得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好。
上次一见,大理寺的人都记得她,恭恭敬敬将她带去了天牢。
她先是将吃食和酒给老头送了过去。
“老伯,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老头躺在床铺上,她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反应。
她这才看见老头身上鲜血淋漓,布满了鞕伤。
“谁准许你们动刑的?”
她气急,猛然转头睨着狱卒。
明明上次特意嘱咐了,没她和萧景尧的命令不许用刑,这些人是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狱卒吓得低头后退了两步:“是……是四皇子吩咐的。”
轩辕池?
“四皇子来做什么?”
“四皇子说要来审理细作,他们又拒不招认,四皇子这才让我们用了刑。”
“我和萧世子有皇上手谕审讯细作,四皇子可有皇上手谕?”
“没……没有。”
“既然没有,大理寺为何会听他的?还是在你们心中,皇上的旨意已经不管用了,四皇子说的才算?”
狱卒急忙跪了下去,抖如筛糠:“姑娘明鉴,四皇子身份尊贵,我等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绝无不轨之心!”
她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怒气:“从今日开始,这些细作只有我和萧世子能够处置,若再有人多管闲事,你便告诉他,让他去跟皇上说。”
“是。”
轩辕池,他管这件事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