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某只是一个小小的辟司徒,何敢称将军?旷之太过誉了!”田贵谦虚道,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齐国的司徒与别国不同,分锐司徒、辟司徒,都是军职,前者统领作战士兵,后者负责营垒和后勤事务。
在座的徐汇连忙起身见礼。
田贵看到对面的明艳少女,眼中一亮,笑道:“果然是美人,旷之所言,实至名归也!”
王廖道:“这是郕国宗室女成婕!”
成婕起身,微微屈膝万福:“小女子蒲柳之姿,让田将军见笑了!”
“田某见过的女子不算少,你称得上是上上之选!”田贵跪坐下来,看着王廖,感叹道:“当年我整天斗鸡走狗,打架斗殴,每天上门告状的一大堆,父亲恼了,就拿荆条抽我!嗨!转眼我入伍已经一年了!”
“想不到将军以前还是狂放不羁之少年,这次是不是回来就不走了,为令尊大人分忧?”成婕妙目注视着田贵。
“非也!我这次回来是探亲,顺便参加祖母的70大寿!”
“哎呀!令祖母70大寿,那奴家想去为老人家贺寿,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成婕看着田贵。
“噢?成小娘太客气了!田某当然欢迎,就是怕招待不周!”
当下几人都表示要参加寿宴,田贵豪爽,一一邀请,就在几天之后的中秋节。
成婕道:“莒国有一个乐舞团,今天刚好到高宛,我们几人就请这个乐舞团为令祖母庆祝华诞吧!”
几人轰然叫好。
段干萌心道:“这成婕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手头拮据,无钱买寿礼,这是为我保存颜面啊!”
想到这些,心中黯然。
三代之前,姓氏分为二,男子称氏,妇人称姓。周武王虽灭商,然而周国本是商朝的一个属国,人口与实力皆不足以统治广大的疆域,于是分封天下,让宗室功臣分地据守,胙之土而命之氏,以建立宗法制度。
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故姓可呼为氏,氏不可呼为姓。姓所以别婚姻,故有同姓、异姓、庶姓之别。氏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姓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三代之后,姓氏合而为一。皆所以别婚姻,而以地望明贵贱于文。
段干萌是老子的四代孙。李聃生李宗,李宗自周至晋国,仕魏献子为将有功,初封段邑,后封干邑,其孙合二邑而为氏,遂称段干氏。
李宗有三个孙子:段干木在魏,段干明和段干东在齐。段干明生段干萌。
段干明之父虽是贵族,然而他厌恶功名,又不善于理财,家道逐渐中落。
他去世的时候,没有给儿子留很多财产,段干明又屡受正房排挤,其性子倔犟干脆迁到齐国高宛。
然而失去宗族的照顾,一家生活过得很艰难,他几次试着经商也接连失败,前几年他郁郁而终。
不过幸好,段干氏家学渊源,段干萌从小接受父亲的严格教育,满腹经纶,颇有名声。
当地富豪庞元看中其才,亲自登门求联姻,拮据的家境使其母答应了这门婚事,今年正月,段干萌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娶了庞氏进门。
庞氏姿色尚可,然而毕竟出生商贾之家,精于计算,结婚几个月后,逐渐显露出嫌贫爱富的市侩本色,变得颐气指使,让段干萌很不快。
前几天,庞氏丢失了一件首饰,竟然怀疑是自己的妹妹段干妍偷了,段干萌勃然大怒,狠狠骂了他几句,庞氏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娘家。
想起小妹,他心中便非常愧疚,小妹虽然天生丽质,却没有一件新衣服,穿的都是将邻居给的旧衣服改的,小妹很懂事,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极少出门,都是在家里帮母亲操持家务。
想起这些,段干萌暗中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段干妍,被王廖的妹妹王蔓强拉出来逛庙会。
街道上人如潮涌,摩肩擦踵,喧哗叫卖声,不绝于耳。
“外面这么好玩!”段干妍新奇的目光看着热闹的人群。
“每次叫你出来,你总是推三推四,整天呆在家里面,你不感觉闷得慌吗?”王蔓拉着她的手,两人边走边聊。
“没有啊,我家事多,阿母忙不过来,我想让她轻松点!”段干妍解释道。
“咦?今天去你家怎么没有看到你大嫂?”王蔓看她一眼。
“噢!大嫂娘家有事,她回去了!”段干妍忙掩饰道。
“难怪!”王蔓点头,转头看到斜对面的小摊,抬手一指,高兴的说道:“你看,那边有卖头饰的,我们去瞧瞧!”
“我身上没有带钱呢!”段干妍不好意思道。
“没事,我有!走吧!”王蔓性子急,拉着她就走。
在王蔓拉着她急匆匆往前走的时候,却不知道背后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等到段干妍听到后面的惊呼声和马蹄声时,本能的转过身来,却惊恐的看到,一匹受惊的烈马已经从后面迅速冲了过来。
惊叫声中,嘈杂的人群已经迅速闪开,街道中央只剩下反应不及的段干妍两人。
这一瞬间,段干妍把身旁的王蔓推了出去,自己却来不及躲闪。
在一片惊恐的呼叫声中,那匹烈马挟带着奔雷般的气势扑面而来,眼看就要踩踏到她身上,段干妍眼睛睁大,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临街大酒楼二楼豪华包间里,田括俯窗而立,看到了这一幕,失声道:“祖父你看,烈马受惊!”
他旁边的一那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身着便服,正是高宛的邑宰田斯。
他转头而视,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烈马即将踩踏那无辜少女的一瞬间,一道迅捷无比的身影飘了过来。
“嗨!”
一声暴喝。
“轰隆!”
一声巨响。
高速奔跑的烈马被止住又掀倒,在地上滑出数米,它“呜咽”一声,终于老老实实的躺倒在地。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王蔓震惊的看到,一位英武的少年,左手抱着段干妍的腰,双脚已经震碎了路面的青石板,陷入泥土中。
在场的众人有点发呆,绝大部分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看到过这样惊险刺激的救人场面,更想不到这少年的脚直接震碎青石板而陷入泥土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上前。
这救人者就是张云。
此刻,他劲力已收,左手抱着的女子受到惊吓,还在紧紧的抱着自己。
张云一笑,抬脚从泥土中走出来,鞋子承受不住,头部已经裂开。
王蔓看着他发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睛里满是崇拜:“你……你太厉害了,救了阿妍,谢谢你!”
“嘿,不用客气!”张云笑了笑,感觉怀中的女子醒过来了,他转过头,一下呆住了。
她虽然衣着普通,但是身材高挑,瓜子脸,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口如含朱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香娇玉嫩,盛颜仙姿,出水芙蓉,端丽冠绝。
真是绝色美少女啊!
尤其加上她清纯的气质!
即使张云现在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绝色少女,让人无法不心动!
此刻,两人抱在一起,气息可闻。
段干妍从未和男子如此亲近过,只觉得这少年英气勃勃,自己的腰部被他搂住,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心如鹿撞,但是女性的本能让她想挣脱陌生男子的怀抱。
张云看着她绯红的脸,微笑着松开手放开她,“好了,没事了!”
“谢谢你!”段干妍看着他英武的脸,心嘭嘭乱跳。
“不客气!”张云微笑道,“你还没有缓过神来,要不我们去这酒楼坐一会!”
“好啊好啊!”王蔓连忙道。
“少爷,你怎么一下子跑这么快!”此刻,宋义气喘吁吁跑过来。
“咦!这匹马怎么啦?还有,你的鞋破成这个样子?好奇怪!”他像一个好奇宝宝。
“没什么,不过是这匹马把我的鞋子咬破了!”张云故意逗他。
“是吗?”宋义狐疑道,看看马,又看看张云的鞋,有点想不通。
“噗嗤!”
段干妍和王蔓忍俊不禁。
“少爷骗我!”宋义看着两个捂嘴偷笑的女子,恍然大悟:“哈,我知道了!是你拦住这奔马,把鞋子弄破了!”
“好了,阿义,你去鞋店给我买鞋袜,我先进这酒楼里坐坐!”
张云脱去鞋袜,对两位少女挥手道:“大家一起吧!”
另一边,田贵已经离开,成捷也有事走了。段干萌喝了几盏酒,心情渐渐好转,大家谈天说地,聊的不亦乐乎。
“少爷,不好了!”突然,王廖的随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惊慌的喊道。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王廖皱眉道。
“小姐和段干小娘出来看庙会,刚才被马撞了!”
“什么?”王廖和段干萌惊得跳起来,“在哪里?快去看看!”
王廖抓出一把钱币放桌上,“伙计,结账,不用找了!”
一行人匆匆赶去。
此刻,看到那匹马从地上慢悠悠站起来,王廖和段干萌对视一眼,“人呢?”
旁边一人道:“你们是找那差点被马撞的小娘吧?”
“正是!”
“她没事,被一个少年救了!那少年真是了得,一掌就把这马掀翻了,你们看,他的脚把这青石板都震碎了,这泥土里还有脚印呢!”
几人低下头,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场景,不由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该是什么人呐?
“那她们现在去哪里了?”段干萌心中石头落地,没事就好!
那人抬手一指,“进酒楼吃饭去了!”
“多谢!”
“不客气!”
王廖看着酒楼:“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倒要去见见!”
“走吧!”段干萌抬脚就走。
众人进入酒楼,问了掌柜,直奔二楼一个包间。
敲门。
门开了。
段干萌和王廖直冲而入,看到了各自的妹妹。